平心而论,她是美的。
但多年阅历,谢珩见过皮相出众者数不胜数,独独她,从前黏人、缠人,此刻烦人、扰人,又像罂.粟般吸引人。
******
日已西垂,纱窗半合橙色的光斜斜照进病房里。
时意睁开眼,反手撑起身,房门恰被推开,灯亮起,室内四壁雪白。
“睡醒了?起来吃饭。”谢珩淡淡道。
时意拥着被子坐在床上,刚开机的脑子还未完全清醒,她没看错的话,这是医院吧,这人怎么一点也不关心她的身体?
谢珩扫她一眼,似乎看穿她的心思,“你烧退了,医生说你最近太累,要多休息。”
“哦。”接过食盒,食物清香扑鼻而来,时意搅搅白粥,香是香,她却没什么胃口,她口味重,现在嘴巴里淡得出鸟来,就想尝点重口的。
“等你病好了带你去吃火锅。”
“要番茄锅。”言迄,时意顿时反应过来,谢珩是在她身上装了什么东西吧,怎么她想什么他就知道什么,被看穿的感觉让她浑身不自在。
他的视线停在她身上几秒,见那张小脸神色越发纠结,惯来充满小九九的大眼此刻竟有几分茫然,谢珩看得好笑,她是不知道自己刚才看那碗粥的眼神有多嫌弃。
“吃完出院,快点。”
时意收拾好东西,跟在谢珩身后去办出院手续,路过急诊部,今天人格外的多,她瞥了一眼倒未留心,快离开时却被人唤住。
“意意!”是周轻轻的声音。
时意转身,果然见周轻轻神色焦急的站在诊疗室门口,旁边还有挂了彩的顾澈。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察觉到身后无人跟上,谢珩回头,想叫她跟上,时意却道,“你先去帮我办下,我这有点事,等下过来。”
寻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顾澈挑起唇角,一张鼻青脸肿的脸,对他露出胜利者般的微笑。
谢珩垂下眼,在抬眼时眸中晦暗情绪已被敛起。他不再多言,神色自若地离开众人视线。
“你们这是怎么了?”
周轻轻不安地看眼顾澈,手指捏着衣摆不知言语,“我……”
“不小心跟人打了一架。”顾澈双手插兜,立在哪儿,狼狈却也玩世不恭。
“38号,顾澈。”女声透过扬声器传出,室内叫到他的号。
顾澈挑挑眉,转身进了急诊室。
“行了,人进去了,怎么回事?”时意又不瞎,当然看得出顾澈是跟人打架了。
两人在长椅上坐下,周轻轻语气懊恼,“今天给客人送餐的时候不小心把咖啡倒了,溅到他身上,我给他道歉说用餐费和洗衣服费我都会承担,但他就是不肯。”越说越气愤,她甚至挥了几下拳,“还对我动手动脚!然后……”
然后发生了什么,稍微动动脑子便知。
时意微微无奈,顾澈爱动手的毛病还是没改,周轻轻在学校附近餐厅打工赚零用钱她是知道的,他们这都能撞上也不知该说巧还是不巧。
眼下这个倒不着急,令她担心的是另一件事,“被揍的人没找你们麻烦?”
周轻轻声音愈发小了下去,呐如蚊蝇,“意意,那个人,跟我们一起来的医院,他说他报警了,警.察等下就来。”
廊上人来人往,落日余晖洒在冰凉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