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恪斜靠在交椅上,懒懒地歪着,墨色稍浅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脑后,敞开的领口,可见白皙如玉的肤色,精致漂亮的锁骨。
阮烟穿戴好衣衫,慢吞吞来到他跟前,他没有叫坐,她便不敢擅自寻把椅子坐下。
见他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她后知后觉地,心中浮现几分忐忑不安。琢磨着他大晚上过来,是有什么事?莫非是因为司君墨自作主张解了他的禁令,让行宫的三个女孩到国子监念书,有违圣意,所以问罪来了?可是,这事可是司君墨决定的,为何他单单寻了自己?况且,去国子监念书的,并非她一人。
周明恪眸光犀利地审视着她,从头到脚,不放过任何一处。他半晌没出声,气氛压抑得令人心慌。
眼角余光瞥见孟姑姑小心翼翼地上前,对他低声禀报:“皇上,安小姐和苏小姐来给您请安了。”
听闻圣驾到了行宫,特意停在阮烟的院子里,不管她们心里愿不愿见到皇帝,都必须来见礼。
周明恪一瞬不瞬地盯着阮烟看,全程不错眼,薄唇一掀,吐出一个字:“滚。”
孟姑姑不敢多说半句,低着头小心地退了下去。
“杵在那干什么。”周明恪冷声命令,“过来。”
阮烟眼皮子突突直跳,直觉不好的预感,直觉告诉她应该立即逃跑,然理智又告诉她,在他面前所有的逃避和挣扎都是徒劳,往往都是死路一条,她能做的,便是顺从他。
她脸色微白,慢慢地走到他面前。
肉嘟嘟的圆润下颌蓦地被人扼住,他力道极大,柔嫩的肌肤立即浮现红痕。阮烟吃痛,包子一样的圆脸皱巴起来。
“你……你放开我!”阮烟不得不顾忌他,他以往的手段可令人闻风丧胆。
她不敢出言不逊,只敢幼兽一样,小心翼翼地试图挣扎。
真不知他今晚又抽什么风。
“你究竟是谁。”他冰灰色的眸子阴气沉沉地攫紧她,眼神锐利似箭,像要穿透她的眼睛,看穿她内心的灵魂,“你不是康乐伯府的阮嫣。”
阮烟瞳孔一缩,霎时忘了挣扎,瞪圆了眼震惊地望着他。
他怎么知道?等等,他怎么看出来的??难道,在遇见她之前,他曾与原身接触过???怎么可能,明明她刚穿过来的时候,阮嫣还未见过暴君啊。
不管怎么样,阮烟是不会说出真相的!她攥紧了小拳,若说出她是来自几百年后的现代女孩,熬夜猝死而魂穿到这具身体上,岂不是被当成妖怪被烧死?在这个封建的时代,连混血异瞳都被当成妖孽,何况她一个魂穿的……
所以,打死她也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仿佛洞悉她的想法,周明恪勾了勾嘴角,笑意森然邪肆,“你若不说出来,那么朕便也不逼你,就让你带着秘密到黄泉地府给阎王说去。”
话落,阮烟脚下不稳,软倒下来。咬牙恨恨地剜着他,暴君,算你狠!
周明恪欣赏她的惊慌愤恨,心中满意,果然验证了他的猜想,她不是原来的阮嫣。
状似随口问道:“告诉朕,你的名字。”
她下意识张口答:“阮烟。”
“还不说实话?”周明恪恶狠狠地捏紧了她下巴的软肉,疼得阮烟低呼出声。
阮烟委屈,“我说了,我就叫阮烟,南阮北阮的阮,烟消云散的烟!”
周明恪略略意外,修眉一挑,想不到这般巧合,竟是同名同姓,虽名的字大不相同。
“你是孤魂,还是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