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烟的直帔末端则没有金饰这等奢侈的玩意,有的只是一行细密的流苏。太后不禁低叹。
想着她很久没有与家人团聚,太后正要找个机会,把她叫到观澜亭,好与康乐伯夫妇见面时,便有太监高声通报——
皇上驾到。
太后心头一喜,两年七个月了,该到重逢的时候了。
苏青禾安如沫俱是紧张和期待。
唯有阮烟僵在原地。不知何时,周子言来到她身边,细白的手指一点点捏住了她的小尾指。
轻而沉的嗓音附在耳边:“阮姐姐,你若害怕,不妨求求我,我可以帮你。”
他声音有些冰凉,靠近时冷意渗入身体,像沾惹了某种冷血动物,凉湿湿地伏在肌肤上。
阮烟一激灵,下意识远离他,被他捏住的手指亦是迅速抽离。
谁知她这一跳,后背撞上某个冷硬的胸膛。
那股浓得熏人的龙涎香……阮烟头晕目眩,冷汗却悄悄沁出。
“大胆。”连呵斥都那么懒散,看似轻柔,却令人不寒而栗,绝不会有失震慑力。
阮烟不想被他认出,更不想抬头与他对视,看到他的脸。
于是迅速地屈身一跪,额头触地,刻意压低了嗓音,“皇上恕罪……”
周明恪没有说话,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的发顶,不发一言。
气氛陡然静止,众人都以为她要倒霉了的时候,皇帝开口了——
“瘦了。这身板,愈发像豆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