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几处,终于在左上第二根肋骨处摸出了伤痕疮疤,破皮结痂,新生的肌肤,这里仍有一处凹陷,虽外表看起来无异,但摸上去却有一道不深的明显的凹痕。
她的心钝疼了起来。
这时便有一道戏谑带笑的磁沉嗓音自耳畔响起,“瞎摸什么?”
嬴妲一惊,忙要抽手,他却按住她的手,压到胸骨之处,“摸到了么?”声音低沉了些,更诱人了。
那伤口摸起来骇人,嬴妲都不敢说,只红了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萧弋舟忽然笑起来,“心疼了?”
嬴妲乖乖地点头。
他显得有些动情,俯身在她额头上啄了下,又沿着她的眼皮、脸颊吻下来,摸摸她的头发,这才翻身下榻,边捡起地上扔的撕成碎布的裳服,边无奈笑道:“早知道让多嘴的下人学会对此事三缄其口,你也问不着了。”
他府上下人都是多嘴多舌,爱探听旁人阴私的,怎么可能瞒得住,嬴妲心里想。
想着心事间,萧弋舟已将衣裳穿上了,取了佩剑便往外走,嬴妲这时才想起重要的事,忙张口唤他,“公子我有事要……”
他已经出门去了,门被关上。
嬴妲怔怔地,想爬下床,才一动腿,便觉得火辣辣地疼,羞耻地又缩回腿来。
萧弋舟走后不久,鄢楚楚捧着热雾腾腾的米粥和汤药来了,嬴妲心虚地接过来,小口抿着喝了,鄢楚楚坐在床边,见地上扔的碎布衣裳,帘钩也滚落在地,帘帐低垂都挂不住,便只昨晚房事激烈,嬴妲的担忧也是对的。
“那话你说了不曾?”
嬴妲心虚地嗯嗯回应。
鄢楚楚心下稍安,“公子说了什么?”
既开了个头扯谎,便只能编下去,她实在也怕,若直言自己恍了个神儿,错过机会,鄢楚楚知悉定要问责于己。鄢楚楚语重心长,说话时常如长辈在她跟前耳提面命,但嬴妲自小无母,父亲荒诞无稽,对子女都不事教导,几位皇兄尚且有太傅教习,她却只有一两个嬷嬷,也只讲些宫规礼节罢了,对她素来毕恭毕敬。自小长了副金贵身子,又养了副公主脾气,她反倒不喜有人对自己谆谆教诲。
“没说什么。”
鄢楚楚虽面露狐疑之色,却也没多想,含混地点了两下头,待嬴妲喝完药,便收拾了药碗,去了,又换蔚云来收拾。
蔚云将嬴妲扶下来,昨夜里闹腾得厉害,床褥须得拆下来洗了,蔚云还不忙着笑话,说得嬴妲脸色愈发红潮暗涌,最后只想着岔开话题,胡乱顺着蔚云的话问了句。
“穆氏女怎么?”
“穆姑娘知晓世子深陷都城,要发兵驰援,但世子传书了,让穆家按兵不动。”
蔚云能知晓的,也就这些了,嬴妲明白,一旦西绥有了动静,陈湛必杀萧弋舟祭旗。
“那位穆姑娘,也会从军作战么?”
“对,那可是西绥赫赫威名的女将军……”蔚云说罢,又惭愧扯了被褥走下来,将嬴妲绷紧的手握了握,“她一根筋,单相思而已,此话说了便够了,软软你千万不能多想。”
嬴妲也不愿多想,但她自惭形秽。
英姿飒爽的女将军,等了萧弋舟三年,情深义重,若他不是这么一根筋,执拗于一棵树上吊死的,早该知道圆融变通,接受穆姑娘一番痴心,如今在西绥威风凛凛、意气风发地手握重兵,做着他的世子,何必身陷囹圄,为她一个累赘冒险而来。
嬴妲心下难受,喃喃低语。
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