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勒地处西绥东南,四通八达,东接东郡,南攘淮阳、平昌,往北走百里则是北漠,西疆则是西域人驻扎之处,从城门出去,有淮阳水路可走,也有东郡陆路可通,正因如此,当萧弋舟策马出东城之后,环顾四野,竟无可寻觅!
气恼、烦郁,最初的暴躁鸿雁剪掠,留下一地鸡毛,他如坐在一捧灰里,独自懊悔伤神。
他要抓她回来,即便抓不了她,也要知道她是否安好,她无依无靠能去哪!
属下人打听到,先前她入城时,有几个护送她来的假扮商队的军士,后来经查问,恐怕是从淮阳而来,从平昌走淮阳到兀勒城,这是最短的一条线路。他来不及想淮阳军为何会答应护送嬴妲,头痛之际恍然大悟,她是如此急切地想要见自己!
她来得比他还要早几日,鄢楚楚都说,她在门外请求相见,吃了些苦头,原本鄢楚楚是怕她被侯爷认出来拉出去打杀了,想将人赶走,没想到她固执不走,又送上来药方,府上人只得将她留下来。
“世子……”周清骑马跟上来,“唉”一声叹道,“这事不怨你。”
城外青山如幕,充人满眼,巍峨高山阻住去路,马蹄停驻,不知要不要往前追去。
倘或不是这条路?
为什么城门口的人没有一个来报,说发现了她的身影,或形似她的年轻女人?
他皱起了眉。
周清是裨将里唯一一个成家立室的,萧弋舟病急乱投医,“你的妇人要闹了脾气,能去哪?”
周清咳嗽两声,呛得险些一跟头跌下去,“世子,这,这不能拿来一说,我的婆娘是个泼辣的,使起气来,能砸锅爆我头,莫说回娘家了,她就往那门槛上一坐,冲着南来北往的、左邻右舍的一通发落我不是。嘿嘿,公主是绵羊似的性子,不会如此。”
萧弋舟沉默了。
半晌之后,他低声道:“她不是绵羊一样的性子,她是根蒲草,柔韧坚强。”
“要做的事,她一定会去做,百折不回,如同,她一定要上兀勒城来寻我一样。”
世子的嗓音低沉而萦回,仿佛要哭出来一样苦涩,周清瞠目结舌,不晓得从何安慰起,唯恐口拙舌笨说错了话酿成恶果,便只好呆呆不动,作稻草人不语。
萧弋舟自嘲地苦笑了几声。
“替我向穆氏转达一声,她的恩情,萧弋舟铭记于心,他日如有用得到之处,肝脑涂地不足报答,她如同意,我愿歃血为盟,与穆氏合纵,同心戮力。”
“余事,萧弋舟其心不允,无奈不得成全。”
周清沉默记下。
身后传来消息,斥候来报,曾于昨夜里见着一貌丑无盐的妇人蒙面出城,头戴面巾,面容可怖。
萧弋舟策马回头,厉声问道:“从那一面出走的?”
斥候禀告道:“从东城走的。”
萧弋舟扔下众人,独率二十飞骑策马东进。
周清匪夷所思,“貌丑无盐?嗯,这不能是公主吧。”
斥候也不解,但又道:“苏先生是天下一等的易容大师。”
“也有理。”
周清弄明白世子心思,便回府去了。
穆女早被嬴夫人旁敲侧击问了一通,周清也禀明世子心思之后,穆红珠笑了起来,“本来,也不是想嫁他。”
嬴夫人与周清都怔了一怔,穆红珠拈着手腕上的一串红珠,微笑着说道:“不是每人的执念,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