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术,生前越是强大,死活支撑的时间越长,但……以灵力操纵尸体,消耗的力量却不会被恢复,哪怕他什么都不做,等过一段时间后,他也会重新沉眠。
而若是巫炤大肆使用法术,灵力消耗的速度亦会急剧增加,他所能停留在这人世的时间便会迅速缩短。所以巫炤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他也无意于为多“活”片刻而收敛行事——既然时间有限,何不大大闹上一场,让人魔两族彼此厮杀搏命,让这人间永坠魔蜮,再无安宁。
巫炤厌憎魔族,那是导致西陵灭亡的罪魁祸首。但他同样对受到轩辕黄帝庇护的人族不满,凭什么这些弱者可以安安稳稳的活着,强大如西陵就要被舍弃?仅仅因为强者够强,便要理所当然的为那些弱者让步、牺牲?
若是当初全力救援西陵,或许嫘祖不会死,西陵不会灭。
但这份恨意却及不上巫炤对自己的责难,就像是有无数亡灵一直在耳旁质问一般,他总是听到有人在问他:“西陵这么强,为什么要和轩辕丘结盟,你当初为什么不坚持己见?”
“你是西陵的鬼师呀,看顾好西陵就可以了,为什么要去乱羽山?那里的魔再多,又不会波及西陵。为什么在关键的时候,你会不在西陵?”
“你视姬轩辕如视嫘祖,你把缙云当成最好的兄弟,你为他们做了那么多,为什么他们在西陵遭难的时候,不肯全力相救?”
……
“你少年时便成为‘鬼师’,可你真的那么强大吗?你救不了西陵,救不了嫘祖,你终究什么都救不了!”
巫炤觉得头疼欲裂,他勉强把那些嗡嗡的声音驱逐出脑海,让自己保持冷静。“……鸤鸠,司危在哪里?”仿佛刚刚自墓中苏醒的时候,他的声音沙哑枯涩,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这个这个……大概,还在梦里?”鸤鸠在桌角出现,它不敢提醒巫炤,自己当初是胆小怕事,坐看司危追着姬轩辕离开,压根没有追上去。
“……”巫炤没有作声,他开始回忆从鸤鸠那里得到的信息。
鬼师不开口,鸟儿越发觉得不安,它移动两步,讪笑着道:“巫炤,你可不能怪我,我还不是担心你才留下的!如果没有我一直盯着,你现在还沉迷在和缙云亲亲我我的美梦中呢!”
“闭、嘴。”巫炤缓缓道,心中平生怒火,这件事从别人口中道出,就像是在提醒他:你看,你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恨缙云,否则的话,又何必对缙云战死一事,耿耿于怀呢?
鸤鸠猛然后撤,大概猜到自己踩了巫炤的痛脚,它一边向外飞一边干笑道:“我去把外面那个蠢货抓进来,他以为派个喽啰来……我就看不穿他的用意吗?这种心怀二心的家伙,巫炤你可以要早点弄死。”
“你是在说你自己吗,鸤鸠。”巫炤冷冷道,语气虽然不佳,但总算没有动手。
终于自梦境中醒转的北洛一睁眼便见到两个年轻道士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庆幸道:“可算是醒了,再不醒,我和师弟就要被迫辟谷了。”
来龙去脉一番交流,北洛默默研究起已经无效的符咒,那上面绘制有辟邪的印记和文字,对他这个一直自行摸索没有得到专门教育的王辟邪来说,正是久旱逢甘霖。
揣摩半天,耳听得那两个道士越发吵闹,北洛第一次主动使用空间之力,金色的妖力附着在右手上,他很是潇洒的一挥爪子,在眼前抓出一道裂缝。
“走啦,在这里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