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只能无功而返。
“巫炤,唤醒王辟邪,我是做不到喽~”鸤鸠出了梦境,将情况大致告诉巫炤,然后道:“还是你去吧,他对你可没有抗拒。”
巫炤把注意力收回,这段时间他已经念了七百八十二个名字,如同回忆起当年七百八十二个细节,每一个都让他的心更冷一分,像要凝聚成千年不化的寒冰。
“……去外面守着,若有意外,及时示警。”西陵鬼师淡淡道,这声音明明很平静,冒出的几分寒气却令鸤鸠打了个激灵。它很有眼色的直接应是,没敢火上浇油。
周围安静下来。
巫炤放任自己的意识进入北洛的梦境。这里散乱的记忆分成两部分,一边是属于北洛的,一边是属于缙云的,交错分布,凌乱出现。唯一的指向大概是时间,越是距离近的记忆,越是出现的早。
那些碎片沉默无声,像是被摆好的雕塑,但等巫炤靠近之后,人影就会动起来,声音仿佛直入心里,连情绪都被带动起来,像是和主人合为一体。
每一个场景重放完毕就会静止不动,但会飘出一点白光落入巫炤手心。他虚虚握着这些记忆,仿佛心贴心的触到北洛的本源,清晰深刻的认识到这只大妖的内里,坚韧而柔软。
而缙云的记忆又是另外一重体悟。
巫炤心情复杂,他看着“自己”和缙云的过去,茫茫然如同被悬挂在高杆上的薄纱,随着风飘荡却始终不得解脱。
一步一步,各种情绪跟着回忆纷至杳来,等尘埃落定的时候,那些记忆碎片终于被捡拾完毕。
像是亲身经历另一人的旅途,格外漫长又格外触动,连先前在心底凝聚的寒冰都因之化去大半,转为潺潺的清水,滋润干枯的心灵。
巫炤情绪平和,他收摄心神,站在最后的地方,北洛被困在最中心,一动不动。
随手一抛,掌心的记忆碎片便乳燕投林般回归本体,北洛静止不动的身体猛然爆发,挣脱了周围的约束。他有些踉跄的走向巫炤,视线中的那个男人冷然以对,没有泄露出半分情绪,也不曾开口说话。
“巫炤……”北洛低低叫了一声,像在确认什么。
巫炤没有回应,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王辟邪一把抱住他的身体,力道大的惊人。鬼师略微蹙眉,随即感到搁置在他肩上的另一个脑袋不太对劲,粗热的呼吸喷洒在敏感的颈侧,滚烫迫人。
“我、我怎么了?”北洛喘了一口气,茫然询问。
巫炤略一思索,又蹭到某个不可言说的地方,他心中顿时恍然。压着恼怒,西陵鬼师缓缓道:“你、发、情、了,王辟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