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吗?”缙云问道,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想跟着巫炤,但自从上次分别,两个人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见过面。若说交情……他们之间并不深厚,只是受到嫘祖所托,巫炤曾经去看过几次缙云。
“你对嫘祖,倒是忠心耿耿,真不愧她把你从战奴中提□□。”巫炤大约是误会了,他点点头,无可无不可的应道:“走吧,不过你不可以发出声响,要是被发现的话……我不会承认什么。”
两个人悄无声息的出了驻扎点,巫炤已经从怀曦那里得到确切消息,因此他毫不迟疑,绕着小山岗转了半圈,便在不远处发现嫘祖和主祭的身影。
那两个人刚到不久,主祭正用法术隔绝声响。巫炤慢慢逼近,暗红光芒自他指尖一闪即逝,没有惊动任何人,他便在主祭施展的法术结界上,破了一个小洞。
寒暄声已经隐隐传出,巫炤趴在结界上侧耳倾听。很快,缙云也学着他的样子,趴在极近的地方——两个人的脸正正相对,鼻尖几乎贴着,连呼吸的温度都清晰可辨。
这种感觉令巫炤不适,交错在一起的气息难分彼此,鼻端嗅到的陌生气味极其野性,仿佛自己的领地正在被人入侵。他不由稍稍后撤给缙云留出更多的位置,孔洞毕竟太小,两个人想要听清,不得不靠的近一些。
夜雨已经停歇,但空气中湿凉的感觉仍然寒气沁人。
“族长,这次黑岩之战的情况,您想必比我知道的更多。”主祭便是巫之堂前任鬼师,他已经在和巫炤的交手中败下阵来。但巫之堂并非一般势力,它是西陵的巫之堂,鬼师更是一国之主祭,权利变更,绝非轻易间可以完成。至少在巫炤主持大祭前,对西陵人来说,主祭仍然可以名正言顺的代表巫之堂。
“不错,我和巫炤已经谈过。”嫘祖淡淡道,只听语气分辨不出她的想法。
“哪怕您与巫炤有亲,我还是那句老话,巫炤……不适合继任主祭。”
缙云一惊,他看向对面的青年,巫炤毫不动容,对前任鬼师的话并不惊讶。缙云按下心中猛然泛起的担忧,他继续侧耳倾听,精神比方才更为集中。
“巫之堂可还有比巫炤更为强大的后辈?更何况他已经击败你,取得‘鬼师’称号,按照惯例,你应该在两年内和他完成权利交接。”嫘祖道。
“我承认,巫炤无疑是西陵八百年来天赋最强的鬼师,可也正因为这份‘强大’,他只愿求全,心中并无多少常人会有的成败兴衰之感。主祭是西陵全族精神支柱,若巫炤不能将族人放入内心,又怎么能够承担起这份责任?”前任鬼师叹气道。
“……”嫘祖一时没有言语。
主祭继续道:“我知道您志向远大,想要改变人族目前的处境,但变革并非一蹴而就的事。巫之堂的反对恰恰是为了西陵的利益,您应该不会忘记,您是西陵的族长。”
“这是自然。所以……对联盟其他部族的事,您还是持反对态度?”嫘祖道。
“是。如果族长想要借助巫炤掌控巫之堂,我也同样反对。”主祭道。
“……那便没办法了。”嫘祖的语气带了几分惋惜,她对前任鬼师向来敬重,幼年时对方也曾教导过她,不过时移世易,联合人族各部的事是她达成理想的基础,无论如何,在这一点上她不会让步。
“你的态度我很重视,因此我安排巫炤进入军队,既可以培养他的名望,又可以借机观察他的想法。巫之堂的鬼师也是西陵的鬼师,是西陵威慑各族的强大兵器,我绝对不允许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