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炤冷漠道:“辰瑶的尸体能永远提醒他,没有全力驰援西陵,他所付出的代价。我要他,一直这么痛苦下去!”
司危攥紧拳头,带着哭腔道:“我真的不懂,他为什么就可以放弃掉西陵……就算他对西陵没有感情,对嫘祖没有知遇之恩,对你没有朋友之谊,但是,辰瑶在这里啊,他怎么会不来,他怎么可以不来?”
司危的声音渐渐低落下去:“辰瑶她,还欠我一个穗子没给呢,竟然就这么离开了,她就是个骗子……”
巫炤深吸口气,道:“好了,先让巫之堂剩下的人将族人收敛了吧。”
轩辕丘、魔族,缙云、姬轩辕,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你们要救集泷三邑传承人族,想都不要想!
司危低声应道:“是。”
她看到不远处,怀曦静静躺在那里。原先那么好看的人变成尸体之后也是如此的苍白僵硬,恍如鬼魅。
她想起怀曦曾经在水边弹琴岁月静好的样子,她想起自己冲着怀曦撒娇他包容宠溺的样子……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她没有看到道路尽头的角落,一只黑鼠静静地看着他们这些幸存下来的西陵人,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司危带着剩下的西陵人沉默地行走在西陵城内,阴雨延绵之下,将一具具尸体整理好遗容,平放在广场平台之上。
一眼望去,密密麻麻地全是人,大人、小孩,认识的、不认识的,完整的、残缺的……
巫炤默默地站在平台之前。
原来,西陵竟然有那么多人吗?可最后却是以这样可笑的方式知道……
最后,是嫘祖……
司危强忍着悲泣,颤抖着将嫘祖的身体放平,仿佛是感觉到了司危,嫘祖原先僵直着不肯倒下的身体蓦然柔软下来,倾倒在司危怀里。
司危再也忍不住,趴在嫘祖身上歇斯底里地哭嚎起来。直到这一刻,再多的自欺欺人都没有用了,她真正地意识到,自己没有家了,再也没有一个人会像阿妈一样温柔地给她梳头发了!
巫炤摸了摸司危的发顶,道:“哭过这一回,就打起精神来,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司危狠狠地擦去眼泪,恨声道:“我知道!我们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西陵不能白白灭亡!”
随着司危的动作,嫘祖身上飘出一片布帛,上面仿佛写了些什么。
司危强忍着悲痛从地上捡起来,念道:“巫炤,西陵此劫难以避免,望以苍生为重,带领剩下的族人好好生活。勿念,保重!”
司危有些茫然地抬头看向巫炤:“这,这是嫘祖给你留的话。可是,我真的不明白……那些人族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嫘祖要为什么会为了这些不相干的人放弃掉西陵?明明这才是我们的家啊?”
听到嫘祖最后留下的话语,巫炤一时心绪难平,狠狠地捏紧了拳头。
以苍生为重?以苍生为重!他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了!他去乱羽山剿灭魔族了!可是谁来保护西陵呢?谁以西陵为重呢?!
嫘祖,我可以为了你和姬轩辕的信仰做出努力,哪怕我并不认同!但是,你却从未真正了解过我!
巫炤将布帛接过、震碎,纷纷扬扬的布帛碎片从巫炤的手中散落到地上。
他漠然道:“我从来都不曾理解过嫘祖的道,不过现在,我也不准备理解了。传我鬼师诏令,西陵部众自今日起全力追杀集泷三邑幸存的人族!一个不留!”
既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