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跪在无铃墓前,为她烧了好多金元宝。
北风裹着几片飞羽般的雪花落下,为忧伤的气氛雪上加霜。
在她们缅怀无铃时,我与其月悄悄离开,来到了承熹帝的陵寝。
我还是第一次来看他,第一次看到了他的墓志铭。他的墓志铭由无煜辉所书,简单的记载了他短暂的生平,世人缅怀承熹帝,只称他的年号,矢口不提他的谥号,我也第一次知道了他的谥号——怀帝。
我曾粗略翻过《谥法解》,上书“执义扬善曰怀;慈仁短折曰怀;慈仁知节曰怀;失位而死曰怀;慈仁哲行曰怀;民思其惠曰怀。”
这个谥号可谓十分契合了,无煜辉虽弑兄篡位,并没有抹黑兄长,美化自己,其胸怀也非常人能及。
“怀帝,您也不希望因自己而祸害天下苍生吧!”
说完我没一丝留恋,转身离开,其月跟在后边追问:“少主,你借为无铃郡主扫墓之名,进来皇陵,只是为了和先帝说这句话?”
“难道还等他回复?”
“你既不祭奠先帝也不拜祭郡主,岂不是无情无义不忠不孝?”
无情无义,不忠不孝……
“是吗?”
我停下问他,同时问自己,也是问苍天。
他脑中仿佛经历了一场斗争,刚才透出的责备烟消云散,好像还有些庆幸:“无情更好,不会为情仇所困。”
从皇陵回来后,其月就坐立不安,问我可否今日回去。
我记着要给乐融融带玉露团,这东西宫里才有,我今日从墓地回来,按规矩不能带晦气入宫,规矩不规矩的不要紧,我不想将晦气带给太后,唯有等明日。
其月辗转反侧,难以成眠,抱着被子来找我,我也被他吵醒,连起床气都懒得发,只想快点入睡,让跳了两天的眼皮也休息一会。
我们并排躺在床上,就像初入京时一样。
“少主,我们很久没有这么亲密了,真希望时间静止在这一刻,明天永远都不要来。”
回应他的只有香甜的鼾声。
其月对着黑暗自语:“明天过后,怕是再也不能与你同寝了。”
我做了一夜噩梦,天刚破晓,再也睡不着,旁边的其月也没睡踏实,突然惊醒:“不要!”
“你也做噩梦了?人道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咱们同床又同梦,不知几千年修来的缘分!”
“少主……”
他闭上眼,还有梦中泪滑落。
“我进宫一趟,你继续睡会,待我回来即刻出发。”
外边又落雪了,我心神不宁,讨了玉露团与太后寒暄几句便回来了,其月居然已备好车马,催促着大家赶紧出发。
其月驾车,不顾积雪一路飞驰,在平日最惬意的午后到达家门,听到马车声,乐融融没有迎出门外,还有丝丝血腥味,我心里越来越不安,同行的人也感觉到气氛不对劲,其月颤抖着推开门,像是打开了地狱的大门。
白芷伸着手趴在门后三尺远处,绝望地望着那扇近在咫尺却永远触摸不到的大门,在惊恐中被一剑穿胸。
从门口延伸至内院,每隔几丈就有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血溅三尺,在纯白的雪地上开出一朵朵绚烂的彼岸花。
“啊——”
青葙惊叫一声,吓晕过去,倒在绿荷身上,绿荷也双腿发软。
青葙的尖叫声后突然响起乐陶陶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