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庞爰帅帐里,他是这片领地内唯一的王,这里只允许有他一个声音,只允许有他一个主人,甚至扩大下去的话,只要虎符在他手中,他就是这几万赵军的唯一主宰。
面对一个暴怒的主将,手下的司马,将帅们一个个噤如寒蝉,躲在一般不敢出声。
别看庞爰在赵章面前如同一只垂幕的老狗一般,摇尾巴的动作都生疏了起来,却还努力不已的样子,惹人好笑。可是在兵营里,他掌握着数万人的生杀大权。这也是主将的权威,不容挑衅的绝对意志。当然,也有例外的情况,就在帅帐主将位置的左手边,坐着一个年轻人。
衮袍云带,弁冕朱衣,眉清目秀,星目剑眉,贵气之中凭添着一份英气,举手投足之间的气度,更是从容中带着天潢之气,贵不可言。他显然不是寻常人家的子弟。当然更不是庞爰的弟子,因为作为晚辈,在帅帐中可没有他的座位。能够在帅帐中,坐在主帅下手,身份上肯定不简单,至少也是公族公子。
庞爰能够对手下发怒,对边子白咬牙切齿,但是对于他,还真没有挣扎的余力。
赵重,赵国国君赵章的次子,虽不是太子,但是赵章对他信任有加,国君用自己的儿子作为监军也是如今的普遍的运作而已。他出现在兵营里,也没有什么稀奇的地方。
“重公子,老夫刚才孟浪了!”
庞爰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他已经过了动不动就发怒的年纪,按照他的年龄,应该是老成持重的稳重感扑面而来,而不是那种火爆的如同烈火烹油一般的壮烈。
“老将军不必多礼,在军营之中你是主帅,而我不过是君父让我熟悉军武的学子而已,还请老将不要将小子的身份记在心上。”赵重摆摆手,衣袂挥动了几下,摒退了帅帐中的众人道:“你们先下去。”
“是,公子!”
帅帐内,只剩下了赵军主帅庞爰和公子重两个人,这时候的庞爰在震怒过后也渐渐的清醒了过来。他尴尬的对赵重笑了笑,开口道:“公子,不必如此郑重。边军乃庞爰训练多年的军队,上下都不会因为庞爰的怒气而变得失去理智。反而会因为主将的怒火,变得更加危险,更加勇武。”
“这是小子多虑了,不过老将军是否需要让邯郸方面派遣军队来对付这支袭扰我运粮队伍的卫军。”不管是公子重,还是庞爰都知道,这支军队是癣疥之疾,因为负责偷袭的军队,不过是一支小部队,人数不多,战斗力……好吧,对付农夫也是杠杠的。
可是对于一支数万人的大军来说,这支数量千人的军队根本就不需要担心。
因为,这样的一支小部队,无法左右战争的最后胜负。唯独有一点,恶心人,庞爰天天接到被偷袭运粮队的报告,心情一天比一天糟糕。还有遭受的损失,这让他不胜其扰。
可就算是这样,也不需要邯郸方面派兵围剿。
一方面,让卫军得手,庞爰认为主要是农兵的战斗力不强导致的,而不是卫军的偷袭军队真的有多么强大的战斗力。其次就是能力,如果自己堂堂边军大将,连卫军的小股军队都对付不了,很显然会让国君觉得他老了,能力不足。甚至他会从此失去国君的信任,就算是抽调主力军队去围剿,也好过求援邯郸的军队。
再说了,庞爰也不认为需要这么大动干戈,只要在运粮队内安插自己的边军。人数不要多,就一旅五百人,足以保护一支运粮队伍的安全。
并没有将苟变的这支军队当回事的庞爰摆手道:“公子多虑了,如今我大军已经在大河边上营造了水寨,并在河对岸登陆,马邑唾手可得之际,不该为些许小时耗费精力。只要在运粮队之中安插边军将士,人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