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公子岐等卫国守将想不到的是,结束了一日督战的赵军主将庞爰回到军营之后就陷入了两难的处境之中。
又有一队押送粮草的赵军被卫军伏击了,就在渡河不远处的平原之上。而且这并非是一支人数很少的押运粮草的军队,而是一支规模不小的押送队伍,仅仅训练有素的士兵就足足有一个旅的人马,还是边军之中战斗力不弱的一个旅。但就是这么一支规模不小,战斗力还不差的军队,却让卫军偷袭了,不仅被偷袭,还近乎全军覆没。仅有的几个逃兵也是惊魂未定的将消息带到了大营之中,将他们遭遇的伏击禀告给主将庞爰。
按照军律,他们在丢弃袍泽的那一刻,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将军,我等万死!我军授命押运粮草从陶丘出发来大营之中,一路上还算平安。可是,眼看就要到大河边上,却遇到了卫军主力埋伏在大道两边偷袭。我军毫无准备,而卫军却足足有一个师的兵力,二千五百人以上,还有一千多骑兵,我军连结阵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埋伏在道路两边的卫军打了个措手不及,军队一下子就被冲散之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袍泽被卫人屠杀。可是我等想到将消息带给将军,只能苟活而来。”说完几个逃兵跪在大帐之内,低声哭泣着,似乎为自己的行径而忏悔不已。
逃兵生死难料,全凭主将的一时之喜好。主要看主将是否心情好,如果心情不错,就算是军法中必死的罪责,也能免除。毕竟,他们逃跑是为了将消息带回来,告诉将军,也算是好心吧!说不定打板子都能免了。可要是主将心情不好,小命不保也说不准。所以,跪倒在庞爰面前的那个赵军小军官飕飕发抖着,仿佛静等风暴来临之前的小树,沙沙的响个不停。
庞爰皱着眉头,沉吟了一阵,问道:“陶丘守军还有多少?”
“之前有过两次次伏击,其中一次我军退守及时,伤亡不算太大。还有一次就不太走运,撞上了骑兵,只有数人逃脱。小人押运粮草出城后,如今城内的士卒已经不足千人。”小军官根本就不敢隐瞒,竹筒倒豆子般的快速回答。
深怕说慢了,会引起庞爰的怒火。
一千人,这已经是一个很危险的数字了。
如果边子白的目标是陶丘,如果平邑的卫军知道了陶丘城内的虚实,倾巢而出,陶丘的守军恐怕一天都坚持不下来。别看邯郸的军队增援陶丘最多只要两天,可如果一天之内卫军拿下陶丘,邯郸的援军恐怕要面临和马邑城下自己一样的命运,卫军拿下陶丘之后,据城而守,一时半伙,恐怕邯郸援军到了陶丘也只能干瞪眼。想到这里,庞爰就头痛不已。
陶丘比马邑更加不如的是,这个城邑虽然规模一点都不比马邑小,但是没有护城河。
如果兵力不足,仅靠着城墙防御敌人进攻会很被动。而陶丘如今的情况正是兵力空虚的如同城门大开的要塞,连抵挡的能力都没有。
更让庞爰担忧的是,陶丘一旦丢失,他庞爰要负全责。甚至国君赵章因为庞爰指挥五万精锐的赵军,却被孱弱的卫军抄了老窝,而恼羞成怒。运气差一点,庞氏全族被盛怒下的国君赵章下大牢也说不准。
“你先下去吧!”
庞爰让逃兵先回去,显然这家伙运气不错,算是逃过一劫。过了今日,要是没有惩罚的话,他逃跑的罪责算是过去了。
当然,逃兵也是有功劳的,至少让庞爰知道了陶丘空虚的现状。
公子重一脸凝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