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蹙眉,随即有点自嘲,似乎自己在马邑受到了阻碍之后,对卫军有了一些本能的警惕,可实际上卫军并不强大,马邑的卫军甚至连城墙都不敢出来。但必要的警告还是少不了:“赵广,你不要小看边子白,此人虽然崛起很快,但是他自从战争开始之后,在战局绝对不利的情况下,还能够沉住气,选择按兵不动,就不简单。”
“将军发现了什么?”赵广问。
庞爰看着大河宽阔的水面,沉吟道:“马邑自始自终都没有得到援军,你觉得正常吗?”
“或许是卫军没有胆量,而边子白此人才不过二八年纪,比我儿子都小,从来没有上过战场,更没有指挥作战的经验。传言中他获得了《吴子兵法》,此事也值得商榷。就算是他研习兵法,但他的年纪才多大,能有什么长进。将军您也知道,兵法没有实战佐证,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而已,看着好看,却没有多大的用处。不过将军放心,末将一定会小心应对卫人的奸计。让其阴谋破产。”赵广信誓旦旦的保证之后,继续说道:“末将以为偷袭我军粮道之贼,人数在一师左右,末将伺机将其歼灭之后,会立刻去一趟陶丘,押运大军所需粮草与将军会和。”
“不,歼灭偷袭卫军之后,你去一趟平邑,试探一下平邑的虚实。”
庞爰还是觉得不太对劲,打算让赵广带兵去平邑查探一番。
赵广虽然觉得庞爰有点小心谨慎过头了,但还是服从道:“末将尊令!”
“此去多加小心。”庞爰话别之际,从随从的托盘之中双手拿过一尊酒,递给了赵广,后者恭敬的双手接过去之后,等待庞爰也拿起了他那个酒杯,两人相对而饮。
赵广这才转身跨步跳上了等待他的木船,身后健卒立刻大喊:“开船!”
岸上,号角齐名,旌旗涌动。
在马邑偷看的守将们既是失望,又是兴奋。失望的赵军退兵不过是幌子,骑兵走了,步兵和其他兵种压根就没有离开的打算。
同时也压抑着久违的兴奋,赵军退兵,恐怕最直接的原因就是将主出手了。这也说明马邑的卫军不是孤军奋战,他们也有援军,他们也有盟友,只不过赵军势大一时间难以顾及而已。南宫弼这家伙甚至嚷嚷着要给将主报信,这话虽然没错,可问题是如今马邑的信使根本就不敢出城,出城了也是落在赵军手里的命。
要是点烽火……
狼烟可不会说话,万一戚邑的南哲会错意了,以为马邑失守了,可怎么办?
公子岐,端木方一脸黑线的看着南宫弼,恶狠狠的威胁道:“难不成你去?”
南宫弼还觉得挺委屈,低声道:“某要是脚断了,去也行啊!”
这话一出,连对南宫弼颇为重视的公子岐也只能翻白眼,手下一干蠢材,让他有什么办法?这家伙难道就真的以为自己一个人,单枪匹马,就能够飞跃赵军五万大营的封锁?
真要有这本事,根本就不用去报信,直接在战场上冲入庞爰的中军,将庞爰一刀斩落马下,岂不是一劳永逸?
且不说马邑前线,赵军骑兵的离开,对于赵军和卫军来说,实力上并没有填补多少差距。毕竟骑兵也无法进攻城墙,攻城用骑兵,也是败家的行为,庞爰就算是再昏聩,也舍不得如此糟蹋士兵的性命。表面上看,赵军军营之中少了对攻城没有什么用的骑兵,但是士气也是受到了些许影响,反观马邑城内的卫军却士气高昂。
赵广也是军中老将,如此规模的骑兵作战,散开的斥候必然少不了,虽然做不到绝对隐匿行踪,但至少在卫军发现之前隐藏行踪还是必须的素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