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变无奈,只好另外找齐了两个旅的士卒,踏上了去平邑的路。
显然边子白留下这支军队,并不是让苟变难堪,而是边子白似乎也发现了一个问题。苟变麾下的步兵战斗力起来了,而其他师的战斗力要差很多。这是经历过铁与血考验的结果。上军士卒训练都不错,但是真正有战场经验,并且能够在战场上有调整能力的成建制军队,就车渠的这个师。其他的军队虽然经历过一场大战,但是战斗经验和临战应变能力还是差了一点。
而边子白留下这支军队的目的,苟变很容易猜到。
大河渡口。
卫军上下经历一场大胜之后,全军上下,除了边子白之外,其他人都认为战争已经快要结束了。分出胜负是绝对不可能,但战争通过邦交来结束完全有了机会。而且机会很大。如果拿下陶丘之后,手握赵军大量辎重,尤其是大批粮食之后,赵国想要不退兵都不可能了。
毕竟几万赵军没有辎重,没吃没喝,饿着肚子还要在冬日作战,只要军粮告罄,不哗变都不可能。
平邑,城头。
边子白走了都好几天了,可是每天天一亮,公孙鞅就会一个人登上平邑的城头,朝着边子白走的方向眺望,目光凝视的的背后有种被抛弃的悲凉。连平邑的守军都觉得之前那个化身洪荒凶兽的军法司马公孙鞅变成了一个整日以泪洗面的怨妇。
怨气真的有,可是公孙鞅绝对没有哭过,打死也不会承认自己会如此脆弱。
之所以如此神经质般的反应,最大的原因恐怕是因为他没有信心在赵军派兵来攻击的时候守住这座城邑。打仗,他真的不擅长。他更怕的是因为自己的无能,成为卫国的罪人。可是遇到个不负责任的上司,公孙鞅真的哭死在茅厕的心思都有。这些天,他做的所有事只有一件,稳固城墙,修建工事。他一刻也不敢让城内的数千民夫闲着,就怕那天天一亮醒来之后发现赵国军队打了过来。
踏踏踏
战马飞奔的马蹄声,急促,且有着一种强烈的韵律,公孙鞅在卫兵的提醒下,猫着腰靠在了城垛边上鬼鬼祟祟的偷看“敌袭,敌袭,赵军打过来了。”
这一声吼不要紧,却将平邑这座城邑彻底从半梦半醒之中喊清醒了过来,就像是冬日里的清晨,一盆冰冷的井水洗漱过后,整个人打着哆嗦的清醒,城内顿时乱作一团。
“大人,赵军似乎绕过了我们挖的陷马坑。”
“咦,大人,他们朝着城门来了。”
“是自己人!”
终于能够看清对方的铠甲和军服之后,还有代表卫军身份的令旗。此时此刻,公孙鞅宛如吃人的眼神盯着那个多嘴的卫兵,后者讪笑着目光躲闪着不敢看人,他也很无奈啊!这几天最大的乐趣就是赵军的斥候远远的跑在了平邑军民挖好的陷马坑之中。折断马腿,人仰马翻的凄惨样子。
陷马坑很小,碗口大小,木箸深浅足矣。这种坑对高速奔跑的战马有奇效,五六百斤重的战马,在高速奔跑之中,一旦马失前蹄,折断马腿再也寻常不过。甚至有士兵当场摔死的惨样。不过都是赵军,对于卫人来说,赵人都该死。
他们原本好好的在家里过日子里,就算是在军队中,也能经常回家。可是战争开始之后,不但好日子到头来,连性命都朝不保夕,这一切都是赵人害的,平邑的卫人看到赵人都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把赵人一个个都弄死。不过出城作战他们是不敢的,只能偷偷挖好陷马坑,然后躲在城头上看赵人倒霉。
看到来的是卫国的骑兵的那一刻,连公孙鞅都暗暗在心大呼危险。
好在来的骑兵走的路线没有陷马坑,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