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笑意了然,看了一眼微微脸红的顾红绫,说:“你叫红绫。”又问萧长引:“姑娘你怎么称呼?”
“萧长引。”
黑衣女脸色微动:“极意楼?”
萧长引苦笑:“我早就不是极意楼的弟子了。”
黑衣女点点头:“明白了。”
顾红绫说:“我们都报了姓名,是不是该你啦?”
黑衣女噢一声,抱拳道:“鄙人卢雪逆,瀚漠明砂人,是个云游剑客。”
萧长引说:“你是瀚漠人?怎么会到大华南边来?”
卢雪逆叹一声,道:“家母是瀚漠人,家父却是华朝人。我父亲一直在华朝南部一带行医,前两年他寄了封家书到明砂,说是遇到了灾祸,母亲急忙叫我去找父亲,结果我到父亲写的地址后才知道他已经失踪一年多了。我跟父亲的徒弟聊了很多,他的弟子都说自他几年前从襄海州回药庐后行为就变得很怪异,而且他们多次提到了人面珠,我想父亲的失踪肯定跟襄海州和人面珠有关。”
顾红绫眨眨眼,说:“你姓卢,你说你父亲在大华南部行医,你该不会是神医卢邝杉的闺女吧?”
卢雪逆微怔:“是。”
顾红绫说:“你父亲是神医,你还修了鬼仙?”
不是说卢邝杉有起死回生之术吗,怎么连自家闺女的性命都保不了?
卢雪逆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神仙都有陨落的时候,神医自己也会死,我就是个凡人的孩子,死不得吗?”
萧长引连忙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抱歉卢姑娘,红绫只是关心你,但是方式没用好你们看,现在海菟丝和泥子磲都没了,我们一身狼狈,还是早点回若水镇收拾一下,省的染上风寒。红绫身体不好,我得回去给她熬点姜汤,她还要吃丹药。”
卢雪逆问萧长引:“你是不是欠她钱了?”
萧长引一脸茫然:“你怎么这么问?”
“跟她孙子似的。”
经过一晚,三人的精力几乎耗尽,砍了一截海菟丝主藤做舟,用风符配着水符划船。
正午时分到了若水镇港子。
港子口聚集了一大群人,卢雪逆先下船,萧长引再扶顾红绫上岸。
卢雪逆皱着眉看若水镇的乡亲从码头吊起一只只木桶,个个喜上眉梢,甚至还有放鞭炮的,请了神婆过来跳舞的,趴在码头给大海磕头的。
萧长引走过来,问:“他们这是在做什么?镇里有喜事?”
卢雪逆说:“不知道,我没比你们早来几天。”
镇长在码头摆了酒桌,搭着红布,扎着红花。
镇长端起酒碗,笑吟吟道:“乡亲们,今年多谢秋莲家的乌头,昨日乌头去了海岛养肥,今天岛上给咱们把泥子送来了!有了海里的肥泥,咱若水镇明年的收成不用愁了!”
“敬秋莲!”
“感谢海泥子!”
镇长组织镇民分木桶:“快来,五家为一编领一桶,省着点用啊!”
萧长引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眼底深邃,昨夜海中作战的画面历历在目,那些腐朽的骸骨,那些死不瞑目的头颅,那些愤恨绝望的鬼嚎
卢雪逆叫住一个领木桶的男子:“大哥,你知道这桶里装的是什么吗?”
男子奇怪地看她,呵一声:“自然是海里的肥泥子了!我们若水镇百年来都是靠这海肥种菜,年年大丰收,别的村镇羡慕都来不及!多亏了老祖宗传下的‘养肥’啊!”
卢雪逆打开木桶盖,腐臭味扑鼻而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