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忽然有人说起自己的字,他强压住激动, 指甲掐进肉里, 对方的嘴唇一翕一张,说出的竟全是他最熟悉的前世。
“大康国破将危, 北有敌兵压城,南有强敌逼境, 可谓虎狼环伺, 均垂涎中原这块肉。”郑鹤的眼中迸发出精光, 攥紧的两拳激动地颤抖,“大康国内的起丨义军斩木揭竿, 虽被频频镇压,但其中有一支不同其他军丨队, 军纪严明,该首领坐下有一名将士善于骑射,治兵有方,虽十分年轻, 但向有威名, 每每出兵, 战旗招展,便令敌军闻风丧胆……”
白锦禾骇然怔住,这次都不能算打仗的出兵,乃是他带兵以来最轻松的一次。
那日,有一支敌军突袭至鬼谷口,却不料山头闪过一段紫影。这支敌军人数不足千人,正欲穿过两谷之间,这时遥遥一见山头有紫旗挥舞,大为惊骇,误以为白锦禾未卜先知,率兵埋伏在此处。
敌军草木皆兵,一路溃逃。白锦禾后来听闻,火速追敌,将其一举捕获后,才派人查看山头,原来那段看起来像战旗的紫影,不过是一块破衣。
但这次轻松,却是他屡屡浴血奋战积攒下来的威名,虽是杀敌利刃,却也是自戕的快刀。
白锦禾几乎抑制不住地颤抖,疾速地打断对方,难以自持地追问,“你是从哪里看到的这段历史?”
“历史?”郑鹤微楞,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梦见的,前段时间一直断断续续地做梦,醒来后竟然身临其境一般。而且其中的世界观过于清晰,仿佛真实存在。”
他哀叹道,“但从那之后,我翻遍史书,却找不到关于白晏清和大康国的丁点资料。但我却真的梦见了,每次跟别人谈起,大家都把我当成疯子一样。但我是动笔杆子的人,把他写成剧本,他在电影里便能成为历史。”
白锦禾神情涣散,失神地点点头。
“但是有一点遗憾。”郑鹤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喟然道,“在我的梦中,只看到白小将军出山后,一直到跌落悬崖的情景。他在出山前经历过什么?从何处习得的武功与兵法?他如战神一般凭空而降,但毕竟是血肉之躯,是什么塑造了他的性格?是什么赋予他扶大厦之将倾的使命?”
白锦禾这时,才回过神似的,表情渐渐平淡下来,喃喃地说,“你说的对,留在电影里,也是一种历史和复活。”
他转过身,心绪已然平复,“你从何时起开始做梦?一直到何时结束?”
郑鹤沉思片刻,说出一个准确的时间。
白锦禾释然地笑了笑,对方梦醒时分,正是自己穿越到荔山的时候,对方无法再梦见战场,正是因为他已经死于大康。
“我想在补齐将军出山之前的故事。”郑鹤说,“无论哪一种英雄,前提都是一个人。但凡是人,必定有情有爱,有开怀也有悲痛。我迟迟没有动笔也是这个原因,我想写一个有灵魂的将军,就必须知道他的过往。”
他颇为缺憾地叹息,不料这时,却听对方轻笑道,“不巧,我正好知道对方的过往。”
郑鹤愕然抬眼,不可思议地望向他,眼中的火瞬间燃起。
“我也梦见过。”白锦禾笑道,“梦里的场景,也在将军跌落悬崖的时候停止。”
郑鹤极受鼓舞地说,“我想把后面的场景补全,像他这样的人,应该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你说的对。”白锦禾走到窗边,望见林立楼宇与车水马龙,与兵荒马乱的大康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