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崔英道一针见血地道明他的身份后,他的脑袋里就仿佛装上了一口钟嗡嗡作响,他听不见任何的声音,只是挣扎着看向了rachel。
她的眼里没有惊讶,没有厌恶,平静得如同自家楼下许久未开的喷泉的水面。
看来她真的早就知道了自己的悲惨身世,所以才言之凿凿地追来美国也不惜和自己分手吧?什么“为了经济利益组成家庭是不幸福的”这种话都能信手拈来,明明是避开“未婚夫是私生子”这个丑闻的借口!
想通后,金叹反而轻松了许多。只是像吃了一口黑巧一样,苦涩的滋味还在喉头盘亘。
既然如此,又为何要给他时间和希望去改变?他烦闷地下楼,迫切地想看到车恩尚,那个同样苦涩的人。
“我们学校是有明显阶级区分的。第一阶级:经营继承人集团;第二阶级:股份继承人集团;第三阶级:名誉继承人集团,还有第四种,首陀罗一样的存在,社会关爱人群集团。”
尹灿荣的话尤在耳边,车恩尚用力拧紧了被单挂在晾衣架上。她看着自己粗糙的双手,想到了价值100万自己怎么也买不起的手工名贵校服。
有些人含着金汤匙出生,伸手即来的东西,她却要拼了命去争取。
已经不仅仅是羡慕了,她嫉妒得要死。每天穿着格子衬衫或者运动服上学的日子让她就像动物园里被展览的猴子,唯唯诺诺、提心吊胆担心自己是“社会关爱人群”的身份被发现。
“凭什么你是刘rachel,而我只是个保姆房的借住者啊。”
她望着手机上设置的几个打工提醒终于气不过,用劲踢了踢洗衣筐。
不远处绿荫下的金叹抿了抿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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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周rachel对金叹放狠话后,崔英道恢复到了冷漠自持的状态。
他又不是傻子,自然清楚rachel实则给了金叹一个选择的机会,是亲切脱俗的平凡少女,还是为了利益联姻的未婚妻。这根本不是余情未了,是飞蛾扑火般不要命的宣战。如果金叹真的对如今更有魅力的rachel感兴趣,他相信十七岁的少女根本无法应对前任暗恋对象的执着追求。
崔英道十分消沉地躺在宙斯的套房里。
他承认那天的自己对金叹不要脸的行为过于激动,甚至让rachel知道了那个丑陋的帝国集团的秘密。只是他很好奇rachel为什么毫不介意,或者说像是已经知道了一般没有惊讶的感觉。
少男少女的推拉真是让人头痛欲裂啊。
第二杯烈酒入喉,他继续往玻璃杯里加着冰块。
门铃声响,崔英道藏起酒杯。开门却是一身boyfriend风格装扮的rachel。
简单的白色体恤,高腰直筒牛仔裤在大腿处恰到好处地被撕开半块,戴着明黄色的透明墨镜,长长的发丝被烫成了水波纹披在肩头,配上清爽的妆容,如果rachel能出道,那明天记者的标题一定是《大韩民国的取向狙击,脸蛋天才rachel》。
崔英道的喉结动了动。
“怎么一股酒的味道?”rachel穿过他撑着门的坚实手臂,自然地走了进去。崔英道沐浴后清爽的乳木果味道扑面而来,她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叹气:“要喝酒为什么不叫我一起?”
崔英道一瞬愣神,rachel虽然不讨厌喝酒,但也应该是绝不喜欢。他还记得上一世她把烂醉如泥的他从club里拉出来的场面。她直接将一杯冷水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