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李适之不同,前者与李瑁本就是一脉相连荣辱与共的关系,有些话人家可以讲,但自己不可以,说到底他也是个外臣,就算是立了些功劳,那也不过是个有功劳的外臣。
何为外臣?那就是扛枪背锅的事情你先来,喝酒吃肉的好事儿却是最后一个。
李适之犹豫了一些,皱眉道:“殿下是想要此刻还击?”
“前几日本王得到消息,平阳县县令牛远山私下里高收赋税,平阳县百姓民不聊生。此人与李林甫乃是舅甥关系,若是能够拿下他……”李瑁脸色有些狠厉,眉宇间尽是冷霜。
不过民不聊生有些夸大了,看来李瑁是恨极了李林甫啊!
李适之点点头,琢磨了少许道:“那牛远山微臣也有所耳闻,听说此人在平阳县横征暴敛无恶不作,若是能将其拿下,也算是打击了李林甫一脉的气焰。”
李瑁自是欣然认同,转头看向林逸:“林大人认为呢?”
这和我有毛关系?
来到长安一天都还没满,就要让他去得罪朝中大鳄,是个人第一反应也是拒绝。再说他本就躲还来不及呢。
“微臣初来长安对这朝中之事还一无所知,一切便听殿下做主。”林逸模棱两可的笑了笑,绝口不提此事。
“一无所知?恐怕不是吧……”李适之忽然笑了一声,目光定在林逸脸上,幽声道:“听说昨日林大人在平阳县外遭了劫匪,后又与那牛远山有过一面之缘,本官说的可对?”
好厉害的眼线!林逸心中微颤,眸中闪过一抹寒冷。
自己此番进京并未对任何人提起,虽不算秘密,但知之甚少。而李适之竟然能够在第一时间知晓自己的行程,就连他去平阳县衙的事情都一清二楚,这绝对不是巧合!
那么只有一个解释!
早在自己还在洛阳时,身边就已经被李适之安插了眼线!看来这长安官场,是要比洛阳恐怖的多啊!
天知道他身边还有多少眼线存在,说不准就连李林甫也已经盯上了他。总以为自己处事谨慎缜密,如今再看,简直笑话!
不由得,林逸心中又多了一份戒备,脸色慌忙解释道:“昨日劫匪乃是意外,下官只想着将劫匪移交官府,倒是不知这牛远山竟与李林甫有关。”
“林大人不必惊慌,本官也是随口说说。”李适之似是而非的笑了笑,不过脸上的表情却仍旧清冷:“不过今日之事,不知林大人是何看法?”
林逸笑了,笑得有些无奈苦涩。
他终究还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捏圆搓扁全看人家心情。想反抗?可能吗?至少现在他没有资格。
既然逃不过,林逸也只好乖乖的献上自己的策论:“敢问殿下,这牛远山不过是个平阳县令,就算拿下了他,能否打击到他背后的势力?”
李瑁不叫思索道:“就算不能,也能打击一下他们的嚣张气焰,否则本王日后岂不是要处处受人发难?”
就这智商,怎么能投这好胎的?林逸很怀疑,这货是不是李隆基少年时犯下的错误?又或是李瑁其实不是武惠妃所生,而是从隔壁二傻子家中抱来的?
可谁让人家是皇子,林逸只好耐着性子道:“既然不能一击致命,那此事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殿下试想,若是为了一个牛远山,从而与李林甫一脉彻底翻脸,值得吗?”
李适之第一个变了脸色,冷道:“林大人说的这是什么话?!”
他师从张九龄,与李林甫一脉本就是宿敌,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而林逸的话却带有那么一股子还想与之缓和关系的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