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16步枪朝天打出响亮齐声,随后礼仪队齐步离开,苍郁的风笛奏乐也在两名一前一后折叠着国旗的军官白手套里终焉。
“预备!”仍是夏末秋初,腥风卷着久不散去的橘色光气袭向守方阵地,在泥泞战壕里绝望坚守了数周的士兵们局促地呼吸着沉重空气,在他们的肮脏挎包里,备用滤毒罐空空如也,所有的必需物资都要优先集中给了仅剩下的装甲步兵。
“瞄准!”机械师尽可能地给外骨骼主防御部位焊接上钢板,以防止敢死队穿过战壕间的无人地带遭到破片溅射,这是这支可怜的、小小的受困部队,最后的希望。
去传递一个消息,传递一个原则。
“射击!”M3重机枪的枪膛飞速后坐,供弹手托着弹链呲着牙,眼角余光看见跃出去的装甲步兵在集群烟雾弹里冲向另一方向,那是突围的方向。再是炮击,很快,这十几个装甲步兵淹没在重重泥土喷泉中。
“这是联盟元首、海军陆战队总司令与国家真诚的敬意,请接受这面旗,您的女儿为国牺牲奉献,永远忠诚。”(FromThefuehrurofTheunion,TheCommandantoftheMarineCorps,andagreatfulnation,’shonorableandfaithfulservicetohis
country.Semperfidelis)两面国旗交到了即将长眠的死者的至亲父母。痛失至爱的人们依次经过棺木,一边垂泪哽咽,一边最后送去致意。
短暂激烈交战后,劫后余生的士兵们无言或倚或坐于战壕里,某个有一双钢蓝眼睛的士兵颤巍着手摘下了钢盔,泥浆覆到了脚踝,无论是雨靴还是高帮靴,没有人能在这里有片刻的安宁与干燥,也没谁能全须全尾地活着出去。
又是一个寂静窒息的夜。
他接过战友递来嚼地稀烂地口香糖,把一截快燃尽的烟蒂黏在刺刀上,缓缓地伸出战壕,随后裹着油布的步枪一道探出,然而在满目疮痍的无人地带对面,过了许久,也没有一声该来的枪响。
“他们学乖了,再也不会中这种伎俩的当了。”他抱着步枪返身挤进泥缝里,知道今夜不会有什么收获,而战友恋恋不舍地抽完了烟蒂,郁郁叹道。
他张大了嘴,不知怎的,眼眶溢出了些泪水,喉咙抽动着,半晌才回道:“但是有些人……没学会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