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嫂,谢谢你给的小包被,小丫正缺这个呢。”
“没事儿没事儿,我走了。”
张翠云离开,大军那边也已经把锅碗瓢盆刷了,严秋左想右想觉得还是不放心,准备以后见到郑温铁给他也说一声,要真遇到什么找蝉蜕的事情,千万不能叫张翠云去。
三月天黑得还很早,严秋家里没有油灯,她也不在意,带着几个孩子早早上了床,随后她开始天南海北地给孩子们讲故事:“在遥远的西方世界,一个王后生了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她的脸像雪一样白,嘴像血一样红……”
“娘,这得多吓人啊。”
“就是啊。”
“等下,她的脸像雪一样白,嘴像玫瑰一样红……”
“娘,啥是玫瑰?”
“我知道,是一种肉饼子,我听大队南头王红军说,有一种吃的叫玫瑰饼,夹着肉,可香了。”
严秋:……
这故事没法讲了,摔!
三月其实没啥太累的农活,就是垒坝子、拔草,可垒坝子也确实不是什么轻省活,幸而黑屯大队的土地大多都在平地上,后山没人去管,况且据说里面有吃人的凶兽,基本也没人上去,所以垒坝子这些重活都交给了男人,女人则大多去麦地里拔拔草,同时还能将荠菜什么的留下来,拿回家做荠菜饼子。
可即便只是拔草,在麦地里干一天也实在够严秋受的,要知道在现实世界,她可是个双手不沾阳春水的娇娇女,所以思来想去,严秋觉得自己还是干不了这些辛苦的农活,她得想办法弄点又挣钱又能挣工分的副业,只要大队同意,她又能为大队谋福利,这是绝对可行的。
晚上带着一大筐子的荠菜回家,严秋累得腰酸背疼,可同样跟着干农活的三兄弟却似乎一点感觉都没有,他们还活蹦乱跳地围着严秋问今天吃什么,需不需要帮忙。
严秋瘫在炕上哼哼唧唧地说:“儿子们,让娘缓缓。”
大军二民三党对视一眼,默契地走出窝棚,大军二民去大队压水井那儿打水,三党开始细心地摘菜,小丫从头到尾负责陪着严秋,偶尔上前亲一口,逗娘高兴。
半小时后严秋觉得身为人家娘,实在不能懒成这样,于是扶着她酸疼的老腰,下炕准备做饭去,可一出窝棚,她发现那仨混小子已经把荠菜洗得干干净净了,大军甚至还在旁边弄玉米糊,准备做玉米饼子。
心里暖融融的,严秋挨个脑袋揉了一把,说:“咱家还有好几个鸡蛋,今晚就荠菜炒鸡蛋吧。”
大军正弄着玉米饼子,听到严秋这句话后,瞬间放下面团,一脸严肃地说:“ 不行!我们一共就剩下那六丨七个鸡蛋,不能这样浪费,而且昨天我们已经吃了肉,今天吃清水煮荠菜就行,豆油也贵,不能随便吃,每星期吃一次就行了。”
二民非常赞同大军意见,“娘,咱们不能有一顿吃一顿,到夏收还有三个多月呢。”
三党愣愣地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最后一脸严肃地站到了大军身边,小脸看着比大军还倔,“娘,听话!”
严秋:……
不得不承认,严秋心里其实酸得厉害,原主没让几个孩子过上好日子,可严秋已经不是原主,她不能让孩子们再生活在饥饿的恐惧中,况且她凭白有了这么几个好孩子,怎么能让他们受委屈?
伸手狠狠掐大军脸蛋一把,“我是你娘,还是你是我娘?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今天就吃荠菜炒鸡蛋,但是咱们少放点鸡蛋,本来娘打算那几个鸡蛋都打上的,考虑你们的意见,娘就放三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