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那面墙上面那扇高高的小窗户。
窗外繁星点点,深夜到了。
安瑭那边。
安瑭是和相府的下人们关押在一间里的,可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手脚,那些下人竟都昏睡了过去,门口的狱卒也不见了踪影。
牢门被一道黑色的身影打开,那人缓缓走到安瑭面前。
“夫子。”安瑭轻轻的喊了一声,想要为那人行礼,可他这几日因为身上的伤口没有得到及时处理一直在发热,他才动了动,就瘫倒在地。
那人蹲下,从袖袋里掏出一个瓷瓶,喂了一颗丹药进安瑭口中,安瑭这才有了几分力气。
那人道:“相府大小姐流放边疆,皇上允她带一名随侍,这个名额,我已经为你留下了。”
“谢夫子照拂。”安瑭有些有气无力的回话道。
那人将药瓶塞进安瑭手中,道:“边疆虽艰苦,但去那里也并不是全无好处……”
他说着,附到安瑭耳边,将声音放得更轻了,他道:“一月前丞相长子乔宇带兵凯旋归来,却被皇上带人将那些将士们堵在境外,全部就地斩杀,那件事动静不小,现在皇上登基,将士们心中肯定是有怨言的,此番,你又是和乔宇的亲妹妹一起去那边…”
话点到为止,夫子道:“殿下,希望下次再见时,能看到你带兵归京的景象。”
安瑭原先黯淡的眸光也逐渐亮了起来,他道:“我明白了,谢夫子提点。”
那人拍了拍安瑭的肩膀,转身离开。
次日。
乔念的手腕戴上了重枷,被狱卒牵着走出牢狱。
那天的阳光很好,乔念好几天没见到光了,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
然而,比阳光刺眼的是她面前那一前一后两辆囚车。
前面的那辆囚车已经缓缓离开了,那辆囚车上关着的,是两具被草席包裹的尸体。
乔念拖着重重的锁链跪下,朝那囚车离去的方向重重磕了三个头,被狱卒催着上了自己的囚车。
安瑭已经早早的被关进囚车里的,他的状态很不好,面上泛着不正常的红,可嘴唇又白得可怕。
乔念艰难的抬手,去摸了摸他的额头,他身上体温高得吓人。
可她什么能为他做的都没有,她没有药,甚至连为他披件东西保暖都做不到。她的家族被一夜之间毁灭,她即将被拉出去游街,她将要踏上短则三个月的流放之路。
乔念端正跪坐着,低着头,去克制这个身体又涌上来的情绪。
囚车缓缓动了起来,驶离皇城,城门外的路边站满了百姓,大家因囚车的到来情绪沸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