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她去帮云素求情,全府上下的人都知道。那些人是瞧着她扶墙从管事屋里走出来的。见她郁郁寡欢的模样,暗中使计的人自是心里雀跃。高兴得没了边。
抓紧手中的水壶,孟耳给自己倒了杯热茶,从李显贵那儿回来整个人都像没了魂儿。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屋子里跺了好一会儿,还是不知道该如何缓和心里的不安。
地牢她去不了,那儿守卫森严,见不得云素,自然不知从何下手。后园去马棚的路早已封锁。手指握紧杯身,琢磨因果,从未有过的害怕。
撇了这头,萧忌又迟迟未归。本已做好要去王爷跟前冒死求情的打算。可那南下的队伍却说他在归程的路上遇到了刺客,孟耳愕然,再打听得多些,说是埋伏多时的立林党所为。立林党向来视萧忌为眼中钉,这样处心积虑可不就是想要他的命。
这么一听,把孟耳吓坏了。即便他知道那男人身手不凡,旁边又有那么多人护着不会有多大的危险。但是多问几句,得知萧忌被逼到了涣风林,那儿地势崎岖,京师过去的人得不了便宜,杀出来的时候手上还是负了伤,真叫孟耳惊得没了底。
终日惶惶不安,顾不了这头又盼起了那头,即便不为云素,她心里也担心萧忌的安危。至于究竟为何,她想不透也不敢去想。
归程的队伍因为立林党的事耽搁了几日。本就说好次月初五回京,然却没能得尝所愿。
想是近来心情一落千丈,孟耳面上当然没什么好脸色。吃不下喝不了,寝食难安。折腾了几天人也跟着瘦了下来。眼看就要到领月供的时辰,即便完全不想出屋,可孟耳还是欣欣然地走了去,就怕一个不小心落人口舌。情势越演越遭。
园子里湿气重,昨夜刚下了一场雨。孟耳深吸一口气。难掩眉间的忧郁。淡然地行在青石路上。脑子里百转千回,路过的几个丫鬟见状,纷纷停下了脚步。背后指指点点不知在议论什么。对于这些,孟耳向来不屑一顾。只是待她刚要抬步上那走廊时,后面的丫头无端端冒出一句。
“仗着自己有靠山就肆意妄为,也不知道最后是怎么死的。”
脚步顿住,知道后面说话的人就是云素隔壁屋子的曼琴,曼琴一直跟她合不来。孟耳知道。如今云素有难,她好死不死地在这儿说风凉话。当然止不住的来气。
“你们在说什么”
冷静柔声的一句问候,后面几个丫鬟身形一顿,琢磨一会儿倒是曼琴挺了挺身,眼神讽刺地走了上前。
“怎么了,我们聊天还碍着你呢孟丫头,你这架势是要升管事不成,管得也太宽了些。”
话语里尽是火药味,孟耳本就心里抑郁,听她这样讲,当即上了火,回头拿眼与她对视,一时之间两个丫头愣在了原地。
“曼琴,孟耳深知从前并未得罪过你,云素也是府里的姐妹,如今她犯了事,你这么高兴是不是有些不该”
抱臂打量着跟前娇小玲珑的丫头,曼琴闻言嚣张地嗤了一声,几步跺到孟耳眼前,眼中尽是嘲讽。
“嘴巴长我身上,我爱说什么说什么,高兴与否,你管的着么”
见她犯浑,身后几个丫头尽都掩唇轻笑,孟耳抬眉看着她,怔了怔,本也不是逆来顺受的主,当即又开口。
“是,你的心思我自然管不着,可我也是好心劝你,夜路走多了总会撞到鬼,别以为暗里犯了事就没人知道”
云素的事,孟耳其实头一个怀疑的就是曼琴。她向来与她不和。曼琴又是个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人。飞骍的事情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