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云素的事情还在彻查当中,孟耳也没到肆无忌惮妄想还有人替她解围的程度,作为担保人她替她说尽了好话。眼下自然应该恪守本分。若是在这个节骨眼再出什么事,那就真的没人会管云素的死活。虽然这道理搁李显贵那儿并不是这么回事。
想她才刚入府时比现在还冒失,那时候都是云素陪着她护着她。有时被欺负狠了云素还会上前替她说话,如今换了自个儿,为何不能多忍耐片刻。
“是,所以请曼琴姑娘高抬贵手,大人有大量”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也看得出孟耳隐忍得够本。曼琴脸上洋溢着寒冷的笑,哪里由得了她的故作沉稳。举起汤碗的手高高抬起,就着这个姿势一点一滴的把汤汁淋到了孟耳头上。油腻的触感让人憋红了眼,孟耳垂着头不发一眼,指甲似乎都嵌进肉里。
“少跟我耍嘴皮子,饿了不是,张嘴喝啊,怎么不喝了,滴到地上浪费,快给我喝”
说完身后的丫鬟全都围了上来,剩下的一锅汤全被她们端起泼到了孟耳头上,汤汁浸满全身,孟耳想反抗,可曼琴连连跳得老远,完了还不忘用手捏着鼻子。一群人听了她的嘲讽全都像得了好玩东西似的凑过来朝她泼汤,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听见外面响起银铃的声音,她们才匆匆收手,银铃声是管事回府的讯号,听到声响所有人必须立刻回到岗位上做自己的事情,这是王府惯例。下人闻讯自是不敢耽搁,全部搁下手中的汤碗抬步朝外奔去,不足多时便往外散了开,满福居里的人瞬间走得精光,只留了手握成拳的小丫头,狼狈不堪地倚在墙角,周身都是汤汁,瞧着真真脏到了极致。
她能做什么,虎落平阳还能被犬欺了。她算什么东西。不怨谁,就怨自己认的死理。左右都不会好过,不如就忍在当下,习惯了不定就过去了。那丫头这次找了她茬,兴许出口气下回就算了。孟耳天真地想着,思索要是再像上次那样提拳揍上去,这次怕是没那么好运气让人来保她出拂云居了。
大口呼吸都不敢,就怕汤汁灌进鼻子里呛得难受。站起身把残存在身上的残渣剩沫抖了干净,回头甩了甩袖子,手指捻下头发上的一根菜藤,丢到地上径直往自己居所而去。
所有人都去到了前院,老老实实地候在自己的岗位上,唯有孟耳,回到房间提起速度擦洗了好一会儿才换了衣裳走出来。到了园子里正好遇见李显贵在给下人训话,瞧见她来了,碍于一众人都在,当即毫不留情地罚了她去到西三房面壁思过。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孟耳暗自隐忍,哪里还顾得了胡思乱想,只差在那屋子里憋得眼泪打转。
谁都知道西三房就属晚上最寒,孟耳在那儿杵了整整五个时辰,肚子饿得咕咕叫,好不容易挨够了时间,上头别院的分管才过来开门放她出来,踏出房门的那刻已是深夜,孟耳拢了拢衣衫,又饿又累还残留着那股子汤味,悄悄地溜到了厨房试着找点残羹冷饭填填肚子。翻了好一会儿,什么也没有,只得早餐留下的几个干饼子,又冷又硬,孟耳面色一滞,管不了那么多拿起来就揣进了怀里,默默蹲在角落就着白水无声地咽了起来。
干饼子刮喉咙,吃得她一脸难受,可是她忍了。毕竟她也不是什么好出生,从前苦日子里什么都吃过。多嚼几下吞进去就算把饥饿抚平了。她到底是野丫头不是娇小姐,有什么经历是她受不住的。
如此想着,等她好不容易把饼子啃完回到居所,那片园子早熄了灯。所谓的到时辰熄灯,无非就是屋子里不能再点火烛,至于下人们私底下睡没睡,只有她们自己才清楚。
孟耳是和兰穗白璃两个丫头一起住一间房,兰穗是曼琴的跟班,平日里老跟着她到处转悠,这次逮着个机会,还不的把孟耳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