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显贵垂首竖起耳朵倾听,心道赵南这家伙,当真会棒打鸳鸯,一个不对竟还要把人弄走。真是如意算盘打得准,会探主子的心思。谁知萧忌却不以为然,眼也没抬地回了两字“不必。”
赵南晕头转向地琢磨着他话里的意思,想着以为自家王爷大度,到底是高高在上的北绍王,断不会为了那种低等莽夫轻易动手。思来忧去,脑子跟着想到其他遥远的地方去,忆起近来最关键的难题,赵南顿觉清醒,跟着忍不住回神说道。“王爷,倒是还有一事,属下也是刚知晓,不晓得该不该说”
兀自活动指关节,左右也没事,男人一派淡然扬眉道。“说来听听。”
倘若先才的话要想了想再说,那现在的话就是想不想都得说。赵南思虑着,把头垂得更低了些。理顺言语思量着坦诚劝道。“王爷还是别想孟姑娘的事了,横竖就在跟前,想跑也不跑不了,倒是属下刚才听人说,主子您早年的师傅,霍尚贤霍将军的女儿近来好像回了京师,她之前不是得了癔症,后来被派到西域银陀山疗养去了嘛,现如今人是救回来了,病情好转回到家中,可身子仍旧不好,瞧着倒也可怜。”
有意避开敏感的话语。说完试着又看了萧忌一眼。谁都知道在他还是皇子时就拜霍尚贤大将军为师,少年时便跟着他东征西讨。后来几次大战下来,萧忌渐渐有了独当一面的本事,霍尚贤也因一次征战丢了性命。回到朝中,先帝体恤他唯一留存在世的独女霍南嫣,索性把她指给了萧忌为妻。无奈那时霍南嫣年纪还小,养在深闺受不得打击,见到父亲遗体的当下就一蹶不振,跟着染上了病。被先帝照料着派出去治疗调养,以为就此不会再归,谁知竟然养得不好不坏又跟着回了京师。
这下好了,人病怏怏的,又是师傅的女儿,还是先帝在世时亲自指的婚,萧忌完全没有推卸的责任。往日那些赐婚他可以无视,但这次这位,碍于她父亲为国捐躯,萧忌怕是推脱不下来了。赵南想着,若是孟耳的婚约算个事,那他自己这件怕更算大事。不过王爷应该也没在顾虑这些,北绍王府又不是养不起一个病人,孟耳到底是丫头,还能有名分不成,跟了王爷哪还有她的选择。
萧忌负手而立。这件事他也知道,不是没入过他的耳。早上下朝便被皇上和太傅叫过去商议过。如今霍南嫣还有几个叔叔在朝中为官,势力不容小觑。那样的关系,他没有任何推托的理由。鉴于霍南嫣父亲与萧忌的师徒情分,他不得不应下这门早该履行的婚事,当即在朝房中就点头应允,随后就等礼部定时间迎娶她进门。
他这样的身份,娶那样的女子也算门当户对。加之霍尚贤对萧忌早年的教导,他的确义不容辞。因此相较于自己,孟耳那就真简单太多。如此想来,萧忌扬手屏退下人,沉声道了句。“知道了,都下去吧。”
赵南李显贵如获大赦,连忙擦着汗躬身作揖,随后倒退着往下走。留了萧忌一人守在亭内拧眉无言。
孟耳还是挨到往日那个时辰才默默归府,今天大夫告诉他,薛煜的伤应该不算大问题,只要他精心调养,一月之后便能下地走动。毕竟也是年轻人,身子骨结实好得快。孟耳高兴,哼着小曲儿想着大夫的话,走到附庸居外的回廊,远远就瞧见萧忌独自一人在那儿喝酒吃菜。
“王爷,您伤还没痊愈了,怎么能喝酒”
焦急上前,开门见山就是这一句,萧忌看也没看人,伸手就把她捞到了腿上,孟耳面色红润,想到这里毕竟是室外,光天化日到底不雅观,只能连连推攘道。“别,小心人见着”
闻着她发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