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戏志才越走越远,荀彧也知戏志才的性子,又看日头将过,只得带着郭嘉向南苑走去。
一路上,荀彧这才为郭嘉详细介绍了戏志才。他和郭嘉应该算得上是这颍川书院唯二没有足够家族势力进来的人,不过郭嘉是蹭荀彧的人情,而戏志才则是实打实的能力。
那片杏花林,是戏志才闲时随手设计的,却被刚好来书院的水镜先生连连称奇。因为这件事,戏志才虽然出身低微,却也有了入颍川书院的资格。只是,戏志才一心痴迷于兵法谋略,对经历论道并无兴趣,所以进了颍川书院,去上课的时候却是极少,夫子也拿他没办法。
边说着,两人已经到了南苑,夫子还未到,荀彧和郭嘉连忙快步入了屋子。依着郭嘉,荀彧便也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刚坐到垫子,夫子就走了进来,长髯白发,神情肃穆。
再看他怀中那一堆的竹简,郭嘉又瞟瞟这完全没坐满的屋子,内心涌起了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不到一刻钟后,郭嘉就打着哈气趴在桌子上不想起来了。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戏志才不来上课了。这位徐夫子上的课真的是太符合一般人所想的掉书袋的老夫子了,话语晦涩难懂,讲解的那本儒家书籍郭嘉听都没听说过,引用的典故一个接着一个。不过,郭嘉此刻快要睡过去的样子并不显眼,因为屋子里大部分的人都和郭嘉一样哈气连天。
最后郭嘉还是忍不住梦会周公去了,可梦中也全是徐夫子滔滔不绝的声音,睡得极不安稳。待醒来时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了,抬起身一看,屋里空荡荡的哪还有人。
正午时分,大部分学子早就去用饭了,唯一陪着郭嘉还留在这里的只有荀彧。他似乎正在拿着笔写些什么,见郭嘉醒了,便开始收拾石案上的东西,一边道“下午是御术课,彧已经和夫子帮你请假了,回屋好好休息。”
郭嘉打了个哈气,心中却暗叹自己在荀彧心里真的是弱的连马都骑不了了,其实如果给他一匹温顺的马,还是有可能的吧。
就在郭嘉内心企图找到自己骑马的可能性的空响,荀彧已经将东西收拾好,顺带连郭嘉的那份也整理好了,将书箱交给门口的小童,荀彧带着还睡眼朦胧的郭嘉出了屋子。
“话说回来,”郭嘉边跟着荀彧边随口闲聊道,“刚才那节课文若你到底是怎么听下来的”他知道荀彧是尊师重道的好学生,但这并不代表有人能忍受一个老夫子在那里在照本宣科掉书袋。
“徐夫子刚才所讲的书籍虽然是常书,但是每一次听都会有他新的内容与见解,对学问大有益处。”
“常书”想起那本他前世今生都没听说过的古籍,郭嘉头都疼了。不过他还是听到了重要信息,那就是徐夫子讲这卷书荀彧至少已经听过一遍了,那他又何必再来上这节课呢
荀彧听了他的疑惑,只是浅笑看着他。郭嘉一顿,面色有些尴尬的发红,荀彧不会是怕他第一节课不习惯所以才来听这对他而言简单到无以附加的课吧。
然而,下一秒,荀彧只是平静的答道“认真聆听每一位夫子的教导,是学子的本分。”
荀彧认真的表情不似作假。实际上,无论是哪位夫子所教,教授课程如何,他都不会不去上课。而既然去上课,就不会敷衍了事,一定会认真听取夫子所教,有选择的进行记录。
如果是郭嘉,对于这种没有用的课,他一定是怎么样都不会去的,不适合自己的的规则就没必要遵守,有这些时间完全可以干更有用的事情。而于荀彧而言,正和他刚才所说的一样,这是本分,是规则,不会也不可以因为他如何而有权利去僭越。
“荀先生,齐夫子唤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