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没有答话,只是低头咳了一声。他身后的人倒是替他回答道“王司徒早听闻此事,前几天更亲自去了忻州。那些乱民不过是活不下去的农民,王司徒已经安抚好了他们,如今,晋北已经基本太平了。”
“是吗”董卓未看那人一眼,只是盯着王允,“王司徒当真是国之栋梁,事必躬亲,辛苦了。”
“这是允的本分,不敢居功。”王允缓缓行了个礼。
“说起来,这次王司徒远赴忻州,虽然舟车劳顿,但收获却也不小呢。”这时,坐在吕布身旁的李儒突然插嘴道,也只有他这被董卓极为看重的谋士才有胆量在此刻插话。
“李先生所言甚是,允此次能为圣上分忧,此收获当真贵比千金。”
“儒所言的可不是此事。”李儒说道,笑容带着些许促狭,“儒听闻,王司徒这次去的时候孑然一身,回来时,可是带着个绝色美人回来的。”
堂中一静,随即各自都窃窃私语起来。王允为圣上分忧,亲自去晋北平息民乱,可谓是忠臣之举,可若是他真的带回来个美人,那此事的性质就完全不同了。董卓若是有打算拿此事做文章,王允清正廉洁的名声可就毁了,甚至假借圣上之手治他因私废公贪恋女色之罪,旁人都说不出什么。
董卓暗处的刀,借李儒之口,逐渐开始显露。
不见同僚对自己的担忧,王允仍旧不卑不亢平静回答道“是,此女曾是宫中的女官,她的父母与允有旧,可惜在十常侍之乱时不幸遇难,她避乱回了家乡忻州。此次允前去忻州,因缘巧合遇见她,便收她为义女,以全与她父母的情谊。”
只提与此女父母有旧,又收为义女,便是有了辈份上的差别。几句话,此事便成了王允为人慈爱宽厚,善待故友孤女。堂中他那一侧的人立刻见准时机,称赞王司徒仁义,将刚才紧张的气氛盖过去,不给董卓留再从此事降罪王允的余地。
“王司徒果然是德高望重之人啊。”哪知,董卓不仅没再从此事下手,还跟着称赞了王允一句。
王允神色微凛,若说董卓咬住此事不放,他倒是早有准备。可他却如此反常,怕是来者不善了。
“既然此女是王司徒的义女,那不如王司徒唤她来此宴会席上如何”果然,李儒在此时道,“儒听闻此女貌若天仙,而且舞艺卓群,来此为在场大臣献上一舞,岂不美哉”
王允皱眉,答道“小女初到京师,偶感风寒,如今尽是病容,大夫也嘱咐不易见风。况且毕竟是女子,实在是不宜于此会见外男,还请李先生见谅。”
李儒还要说什么,董卓却是打断了他,一脸的不赞同“文优莫要妄言,这位姑娘身份地位怎可以像寻常舞姬般轻易献舞,”
这李儒的任何话,都当代表了董卓的意思,可这董卓此刻王允的戒心更重,再听董卓道“不过,既然是王司徒的义女,那本相国便不能轻慢了她。卓这里有一根千年人参,是前日圣上赏给卓的,便赠予她吧。”
“此礼如此贵重,小女实在是收不得。”
“收的起,自然收的起。”看着那似乎是诚惶诚恐的王允,董卓笑道,“不过,卓想请她亲自来此,为卓的宴席增添些许倩色,王司徒,你说可好”
“这”
荀彧看着这一幕,心中暗自思量。今日这董卓的种种举动,都不合乎常理。若说只是为了找王允的麻烦,为何定要唤此女子来,直接向圣上参王允一本贪恋女色就是。就算理由并不充分,如果董卓真心想动王允,也可以用武力直接推动,毕竟他只需要一个由头,并不需要真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