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院里,尔芙和小七一块送着四爷出门,便转身回到了房间里。
她一边安排宫婢收拾着堂屋里那些通过的茶碗,一边扭头和小七说着体己话,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裁剪新衣的事儿,她拉着小七来到书房的书案后,从暗格里翻出那叠四爷亲手绘制的花样子,挑选出两张合适的花样子,直接就往针线房的方向走去。
针线房的管事嬷嬷是刘娘子,这是尔芙从绣娘里提拔出来的自己人。
虽说现在针线房是由李荷茱李侧福晋打理,但是李侧福晋并没有调整针线房的人手安排,刘娘子亦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她远远地瞧见尔芙过来,便放下手里做了一半的绣活,直接迎了出来,满脸堆笑地询问道:“福晋,您怎么得空过来,您有事让诗兰她们过来叫奴婢一声就是了!”
“左右我也是闲着,只当是散步了。”尔芙笑着摆摆手道。
说话间,尔芙和小七就已经随刘娘子走进了专供绣娘做绣活的绣房里,一溜三间的大开间里,十几个绣娘都在忙活着,手里头都有着做不完的活计,五颜六色的绣线如同彩星似的点缀在房间各处,她左右瞧了瞧,好似也唯有刘娘子手里的活儿少些,便直接叫着刘娘子去旁边的偏房里说话去了。
其实刘娘子的绣技超好,一手苏绣工夫,比起宫里伺候的绣娘都不逊色分毫,原来绝对是针线房里最忙的一名绣娘,只不过因为她得了尔芙的看重,其他有资格自个儿挑选绣娘的侧福晋们担心尔芙会命她在自个儿的衣裳上动手脚,所以就舍弃了她这位绣技精湛的绣娘,选择了其他的绣娘,而其他那些不够资格自个儿挑选绣娘的格格不敢那么张扬地和尔芙同用一个绣娘,这才让刘娘子有些清闲了。
尔芙坐下来,还不等宫婢将热茶奉上,便从袖管里掏出那两张精心挑选出来的花样子,对着刘娘子轻声吩咐道:“我打算用这个花样做一身粉白色的对襟旗装和明紫色的半长无袖褂子,另外再给小七多置办几套新衣,她这个年纪,正是该打扮的岁数,料子就由你自个儿决定,花样素雅些,只在袍摆和领口、袖口等位置点缀些就好,别弄得太复杂了。”
“奴婢都记下了。”刘娘子一手拿着册子,一手拿着笔,速度飞快地记录着。
交代好这些琐碎事以后,尔芙又仔细地问了问针线房这些日子的动向,刚想要起身离开,李荷茱李侧福晋就领着近身宫婢忙活活地赶过来了。
“妾身请福晋安,福晋吉祥。”李荷茱一到针线房的小院就直接奔着偏房过来了,才进门,还不等尔芙开口说话就满脸堆笑地屈膝见礼道,同时还偷偷瞟了眼起身冲着自个儿见礼的刘娘子。
“坐吧。”尔芙指着下首空着的绣墩,含笑让道。
“福晋姐姐,您今个儿怎么会这么闲在呢,有空来针线房这边溜达!”李荷茱告了声谢,坐在了尔芙下首的位置,一边四下打量着,一边带着几分试探的开口问道。
看来是她和小七突然出现在针线房里,让这个好不容易有机会插手中馈的李荷茱李侧福晋担心起来了,尔芙心里冷笑,面上却是一派温煦,她笑盈盈地指着桌上还没来得及收拾起来的花样子,说道:“我这不是特地过来让刘娘子给我裁剪两件新衣么,你放心吧,料子不会动用针线房的库从,我稍后就会让宫婢送过来。
倒是你,怎么这会儿过来了?”说着,尔芙故作不解地反问了一句。
被问到头上的李荷茱李侧福晋先是一怔,随即学着尔芙的样子,笑着扯了扯身上的旗装,有些羞涩地垂眸说道:“妾身亦是过来找刘娘子帮忙裁剪新衣裳的,这不换季是真不觉得自个儿发福,妾身昨个儿将去岁的秋装找了出来,一试才发现,之前那些旧衣裳都不合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