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尔芙这样东西小院转一圈的工夫,正院穿堂里,已经摆上了座椅和角几等家具,她本想着留小乌拉那拉氏坐下喝杯茶歇歇脚的,不过瞧着廊下探头探脑地管事嬷嬷秦氏和针线房管事刘娘子,也只能满脸抱歉地给小乌拉那拉氏下起了逐客令:“小乌拉那拉格格和我这里里外外转这么久,怕是也累坏了吧,不如先回自个儿的院里歇歇脚吧!”说完,她便故作疲惫地伸了个懒腰,免得小乌拉那拉氏觉得脸面挂不住。
小乌拉那拉氏却是无所谓地恭声应是,很是恭顺守礼地退出了正院。
她现在已经不是那个被各种好听话给冲昏头脑的傻丫头,知道家族将她视为弃子的时候,她就打定主意和尔芙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了,起码在斗到瑞溪那个死丫头之前,她一定会牢牢地傍住尔芙这棵大树,别说尔芙还算客气地下逐客令,便是尔芙命人拿扫帚赶她,她也会笑吟吟地忍耐,只当尔芙是和她开玩笑呢!
这边儿小乌拉那拉氏前脚离开正院,回到碧池苑转了圈,便坐着马车回娘家去了。
当然,她在离开四爷府之前,还是特地安排宫婢去给尔芙那边打过招呼的,得到尔芙的准许以后,才领着陪嫁和近身宫婢出府去。
另一头的正院里,秦嬷嬷和刘娘子就很快来到了尔芙跟前。
她们也不想破坏尔芙拉拢心腹的机会,实在是从张保那边得到消息,知道尔芙在府里短暂停留就要回娘家,生怕错过了尔芙在府里的机会,耽搁了其他的差事,这才贸贸然地撞了上来。
“说说吧,有什么事,让你们俩这般急吼吼地来求见。”尔芙抿着热茶,笑着道。
秦嬷嬷年龄稍长些,资历高些,地位也高些,加之她的事情,也更加要紧些,所以先开口道:“主子,老奴过来就是求您给拿个主意的。”
随即,她就提起了府里要进新人的事情。
作为府里伺候经年的老嬷嬷,她如何不知道没有哪个主子是愿意听到这种事的,不过为了外面不非议尔芙这位嫡福晋善妒、无容人之量,却也不能不壮着胆子,主动开口询问如何安顿府中新人的事儿,免得到时候新人临门都没个章程,平白让人看笑话。
关于这事,尔芙还真是没有什么好主意,尤其这趟回京,她根本没想过这些事,也就没有将经验丰富的毓秀姑姑带在身边,猛然听秦嬷嬷提起这件事,先是一怔,随即有些慌地捋了捋耳边的碎发,不过好在之前有过抬佟佳氏进门的经验在,她只是沉思片刻就已经有主意了。
那就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亲王侧福晋虽说是在玉牒的正经主子,却到底是妾,不需要走三书六聘的大礼,更不需要特别挑选良辰吉时,基本上就是宫中贵人们随便指个日子就是了,只要在之前安排好要入住的院落和近身伺候的婢仆等等琐事,倒是也没有太多需要尔芙这位嫡福晋操心的事儿,尤其是已然有佟佳氏的前例摆在头里,尔芙也不好格外厚待出自先福晋同宗同族的侧福晋,所以她很快就安排好了这事。
刘娘子来问的事情就更简单了裁剪新衣。
别看现在连酷夏都没有到,一些畏寒的姑娘家才换上夏衣,但是府里已经开始筹备各院主子们裁剪秋衣的事儿,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府里大小主子加在一块,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却也有十几位,即便是一人就新制两套出门应酬的锦袍,便需要阖府绣娘忙活一个多月,更别提与之相配套的鞋袜荷包香囊等零碎东西,这会儿也是该计划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