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的另一人倒是主动开口寻求退路了。
高大的身影收了招式,站在他面前,一脸冷漠:“在我这里,要活命全凭本事说话。”
“你——”被激怒,他抬手一指,枪/口对准张厚霖的胸膛,“本来以为爱国爱民的张大帅是通情达理之人,没想到也是一个只论拳头的莽夫!这可是你自找的!”
随即,他手臂肌肉收紧,扣动扳机——
“砰——”
枪声响起,鲜红的血液从腰腹喷涌而出。
他惊愕地瞪大双眼,反复地扣动扳机却没有一颗子弹从里面射出。
不远处,张厚霖抬手,最后一颗子弹安然地躺在了他的掌中。
“刺客”低头看向自己被血浸染透的衣裳,呵呵一笑,然后仰头大喊:“能拉付全安那个狗汉奸垫背,死我一个又算什么!”
随即,喉咙扯动两下,“咚”地一声倒地。
四周,重归寂静。
张厚霖松了拳头,站在原地:“出来。”
寂静地花园中,鸟虫都收了声。
槐树后面,云贞拖着颤动地双腿走出来,没走两步,同样“咚”地一下跪地了。
“谁让你打死他的?”张厚霖转头看她,面带责难之色。
云贞本还沉浸在自己杀了一个“志同道合”的人的懊悔之中,猛然听到他的责问,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刚刚可是要杀你……”
“杀成了吗?”张厚霖发问。
“我以为……”“刺客”都要开/枪了他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以为他会死才扣板机的。
“你以为什么你以为!”张厚霖粗暴地打断她,面色难堪,“自作主张!”
说完,他大步从她身边走过,像是一阵风,连扶一把她的意思都没有。
夏日的风带着一股粘腻的花香味儿,混着血液的味道吹入云贞的鼻孔,下一秒,她弯腰朝向一边,忍不住吐了一地。
今夜,她可能开/枪杀了自己的“同志”……
一串急促地脚步声响起,三五穿着白色大褂的人从后方赶来,他们先检查了中枪的那位,发现已无生命体征之后,转而救治另一个起先被废了双手的“刺客”。
“女士,你还好吗?”一位年轻的护士蹲在她身边问道。
云贞抬手擦干嘴巴,扭头一笑,苍白无力:“还好,还活着。”
护士扶着她起身,道:“您跟我去医院打一针吧,我看您精神有些不济,是受到惊吓了吧?”
“是,太吓人了……”云贞嘴唇煞白,忍不住转头看向躺在血泊里的尸体。
不远处,朱副官朝着这边走来,他身旁跟着的是早已疏散出去的青丝。
“四姨太,你还好吧?”青丝代替护士扶着云贞。
“嗯……”
朱副官弯腰,捡起了她手中滑落的勃朗宁,他擦了擦枪身,代替张厚霖将它收回去了。
那一瞬间,云贞的呼吸有些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