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天空很蓝,清亮,澄澈,像被水洗过。
作为一线城市,难得没有被雾霾霸占,空气质量底子不差,加上绿化搞得好,空气异常清新。马路两边绿树葱翠,马路中央有绿化带,棕榈树的叶子滴着水,勒杜鹃开得正盛。
易果坐在车子里,开车的是她哥哥易珩,看样子创业狗是真忙,胡子都来不及刮,那么年轻英俊的小伙,也就比她大个七岁,看起来像她叔。车子停在十字路口等红灯的间隙,他又开始打电话,都是和工作有关的事情。
她把车窗落下,兀自欣赏着马路两边的风景。
易果其实不是第一次来这座南方滨海城市,易珩来这里创业的第一年,她和父母来看过他,她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座城市。
他们兄妹俩都在美国出生,在美国生活了很多年,却破天荒地都不喜欢美国,几次回国看望爷爷奶奶姥爷姥姥后,更是想尽办法要回国。
她父母完全无法理解,他们当初为了出国继而留在美国,费了很大一番功夫,为的就是将来他们这些小孩有更高的起点。
所有人都往外跑,就他们兄妹俩生在福中不知福,偏要回来。这刮的是什么风?
易珩在美国完成学业后,决定回国发展,先斩后奏来了南城。他一回来,易果就更待不下去了,回国上高中,参加高考,最后软磨硬泡,争取到来南城上大学的机会。
前提是,只在国内上这半年,明年还得跟他们回美国。并且,这半年得在易珩眼皮底下,不能住校。
偏不!
马丁·路德·金都说了,不仅要有梦想,还要《阔步走向自由》,她是谁啊,易·马丁·路德·银·果!
她要住校,要想办法把易珩拉到她的阵营,要为自由而战!
自由啊,她的自由,难道仅限于今天高铁上这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吗?绝对不可以的。
易果脑海突然闪过一个大口罩,她后知后觉地想起,下车的时候,他是站起来的,那身高,估计一米九以上,珠穆朗玛峰一样矗立在她旁边。
太高了,她懒得仰头往上看她无法触及的高度,拉着行李箱就走,但不知道是人多,还是她多虑了,她感觉她的箱子经过他的时候晃了两下。
该不会压到他的脚了吧?那得多疼啊,她箱子里装了很多书。可她连道歉都没跟他说,太不像话了。以后肯定也没机会了。
来不及说对不起。
好伤感。
易果脑海里眼看又要上演一出擦肩而过、重逢、一见钟情……的狗血言情小剧场,突然被打断。
“在想什么?”红灯停了,旁边开车的人终于打完了电话,车子继续前行。
“大口罩。”
“嗯?”
“无脸杀手。”
“什么?”
“珠穆朗玛峰。”
“扯哪去了???”
易果意识到他听不懂,简单讲了她在高铁上的经历,最后叹息道,“可惜啊,可惜,就这么错过了。”
“错过了谁?你暗恋的人吗?”
“我又不是斯……我是猪才会暗恋他。”
她要是暗恋他,那不就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不好不好。
易果有一段时间迷上惊悚悬疑片,胆子小,却看得津津有味,结合她在高铁上脑补的那出戏,自然就想到了这一点。
易珩笑了笑,一手掌控方向盘,腾出一只手,习惯性揉了揉小姑娘的头:“你这小脑瓜里又在捣鼓什么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