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在身后砰地一声关上,司机手脚利落的离合挂档踩油门,轮胎在柏油路面上旋转加速,碾过一颗颗细碎的石子。
被汽车启动时的惯性带着向车厢后面小跑几步,几乎就要摔倒时一只手从旁边座位上伸出
窗外清洁工人低头认真的清扫着街道,扫帚划过路面的声音从敞开的车窗扫进来,再从另一边扫出去。
虽然临近中午时又会变的闷热恼人,但清晨空气里微微清冷的气息已经带了点秋天的味道。
学校大门处的宣传栏里贴着分配班级的名单,按照墙上隔不远就有一张的指示图找到教室时,门已经是敞开了的,教室里几十张椅子翻过来倒扣在课桌上,一个穿宝蓝色t恤的男生正把门口正对着的讲台另一端的窗户打开,米黄色窗帘突然鼓起来,空气里顿时弥漫一股劣质洗衣粉刺鼻的香气。
男生转身说,你也这么早。
啊,是啊,你好,我,我叫许孟夏。
哦。
“我叫程默凡。”一伸右手,原本攥在手里的窗帘越过头顶挑衅似地又张扬起来,他重新抓住帘布不太熟练的打了一个厚重的结,再转过来时略微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说,“多多关照。”
开学报到的第一天,无非是听老师们轮番上台介绍,交代今后需要遵守的各项规则,还有因老师各自特色而千奇百怪略显诡异的种种要求,以及开学期间的军训安排和要在规定时间内交齐的各项费用。
“不准烫发、染发,男生不准留长发,不准奇装异服,不准穿拖鞋进学校,不准旷课,不准迟到、早退,不准”
底下忽然响起几声压抑着的笑声,片刻后就像流感迅速传播,在整个教室闷声蔓延,老师顺着大片同学低着头却还是拼命斜着眼睛偷瞄的视线看向门口,少年抬起的手正要敲上门板。
几绺金棕色的头发从棒球帽里掉出来,印着黑色骷髅头像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逆着光看到一只抬起的手放下时腕上闪过一道银色的光。
种种原因使然,没有第一时间看清楚他的脸,后来默凡玩笑似的告诉我,那天子韩出现时,他这个地地道道的纯爷们儿都觉得胸口猛然一紧,班里超过半数的女生都不能正常呼吸了,一个个憋的满脸通红,连成一片煞是壮观。
我重新低下头翻看刚发的学生守则,余光里看到他似乎是朝老师鞠了个大约是九十度的躬,然后慢慢从前门穿过一排排低着脑袋一时间变的格外忙碌的同学们走到最后一排空着的座位。经过我身边时右手食指轻轻扣了下桌面。
屁股规规矩矩的贴在凳子上,骨头隔着皮肉抵着木板硬生生的疼,终于在觉得还有十分钟就足够肌肉坏死的时候,老师宣布第一天结束可以提前放学了。不知道哪里出来的教鞭敲敲讲台桌面,欢呼声瞬间平息下来,老师问,第一天的值日生谁愿意做,程默凡腾的站起来,旁边座位上长发大眼睛的女生轻轻“啊”了一声,又迅速抬手贴在两颊熟练的露出恰好合适的角度,娇滴滴的眼神在瞬间集中而来的视线里荡漾着波光在两个位置之间来回的扫。
“很好,程默凡同学,还有哪位同学”老师环顾四周想找到潜伏在群众之中其余的积极分子,大家再次默契的把头埋在桌面上,我抬眼看见站起身的程默凡脸颊微微鼓起,正用半是撒娇半是命令的眼神紧盯着我,认命般刚要举手的时候,教室另一端响起个声音说,“我。”
循声望去,一头清爽黑发的乐正羽白皙的肤色和撑住桌面时胳膊上鼓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