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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侯只有虚职不假,却也是圣旨赐封的侯爷,贺芝能借着打人的疯劲儿装作看不见他一回,却不好再对他言辞恳切的询问置之不理。
贺芝不动声色的站的更板正了些,艳丽无双的眉眼配上他毫无遮掩的骄矜之气反而生出一种睥睨众生的凌然之美,简直不似凡世中人。
只有林斓发觉他还是如幼时到处找人玩耍一般,不自然的攥了攥手中握着的东西,才故作满不在乎的开口:“我与阿斓情如姐弟,此事宫中和京城各府都是尽知,当时贵府大公子上门娶亲,我还和林三哥一起堵过门。当日开门时我说过什么,不知大公子是否还记得?”
说着,贺芝手上一用力,宝剑锋芒一闪而逝,竟是一副若是刘文杰胆敢不记得便要拔剑的模样,威胁之意十足。
此言一出,别说刘侯赵夫人二人大吃一惊,连林斓都愣了一下,不知那时候闹天闹地非要让显德帝收回旨意的贺芝什么时候去看过她的出阁大礼。
贺芝说完也发觉自己说漏了嘴,眼神飘了一瞬便只理直气壮的盯着刘文杰瞧。刘文杰努力睁大他肿到只余一条缝的眼睛辨认了一会儿,终于从有几分相似的眉眼中认出贺芝就是当初迎亲时跟林家三郎站在一处,不是林三郎拦着险些用棍子把他直接打上西天的黑脸少年,本就疼痛难忍的身上又是一痛。
刘文杰当时只当贺芝是林家一旁支,心里又堵着火气,哪里会去记他都说了什么。贺芝也不等他苦思冥想,阴测测的提了一句:“我当时告诉你定要善待我阿姊,但是大公子贵人健忘,显然是将我说过的话当作了耳畔清风,我也只好再给大公子提个醒儿。”
想起经过凤城时听说林斓病重起不了身时自己内心的恐惧,贺芝右手紧紧握住剑柄又松开,桃花眼底已有了点点红意。
北地民风彪悍,大小舅子为了出嫁的姊妹打上亲家家门,殴伤姊妹夫婿的事儿时有发生,林斓从小与几位皇子亲如姐弟一事刘侯等也曾有所耳闻,是以贺芝光明正大说自己来为林斓讨公道,刘家三口一时竟哑口无言。
还是赵夫人先回过味来,白着脸为自家分辩:“殿下容禀,自迎娶林氏过门,臣一家对林氏皆是尽心尽力,绝无慢待,臣子虽与林氏偶有争执,那也不过是夫妻口角,当不得真的,这天下又哪里有不拌嘴的夫妻呢。”
贺芝先是冷笑,听到夫妻二字时轻轻抿了抿唇,下意识看了眼林斓,瞧见阿玉正静静给她奉上手炉便敷衍的抬了抬手:“这些都可以慢慢说道,不过我不是那等严苛之人,大公子既然伤成了这样夫人还是带他回去养伤吧,我本也只是来探望阿姊的。”
赵夫人等的就是这句话,匆忙行了一礼就想唤人来扶刘文杰下去,不想贺芝的随从早就等在了院门之外,抢在侯府下人之前就进来把刘文杰抬了出去,赵夫人只好快步撵上去让人给他们带路。
一院子人瞬间散了一半,贺芝期期艾艾看了林斓一眼又一眼,林斓含笑盈盈一拜却没有一丝开口的意思,反倒是另一边的刘侯目露期待,瞧着很想再请他去前头吃席。
贺芝急忙扭开脸免得与刘侯对上,犹豫再三终于狠了狠心,恶狠狠瞪大眼睛看向林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