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贺芝不知不觉就半遮半掩吐露了心事,为免惊到林斓,他尽自己所能放轻了语调,哪怕说话时不小心咬到了自己口内的软肉也不敢有丝毫表现,还是趁林斓怔忪的功夫匆匆舔了舔出血的地方,又借着袖子的遮挡擦了擦掌心的汗水。
眼前眼眸半垂羞意乍现的女子便是他的阿斓,他愿意每日为她挽发插簪,描眉涂唇。既然他们第一回见面就想把他带回家当娃娃,那她总没有失信于人的道理。
他不是没想过先装作情窦未开的模样哄着林斓一起回京后再图以后,先前也确是如此打算。可真见到人后,他却越来越不想再被林斓当作没长大的孩子一般哄劝。他们本就不是真的姐弟,他已然长大,在悔恨已极的绝望中看着她出嫁成礼,初识相思便知心痛,绝不能再失去她一回。他要做那个能给林斓依靠,跟她共度一生的男人。
贺芝目光灼灼,满腔情意不言自明。便是林斓一开始心里还觉得是自己想得多了,对上这样似有暗流热涌的执着神色也终于不得不正视贺芝。
惊愕与讶异让林斓几乎无法思考,她生平头一次在贺芝面前张口结舌,你我了半晌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好半晌,她才从近乎耳鸣的症状中缓过神来,却更为慌乱的发觉自己心中竟然有一丝微弱的欢喜之意,仿若暗夜中一豆灯火,灼得人双目发涩。
林斓不敢再与贺芝对视,十指紧紧拧作一团,深吸了几回气都无法把如今的贺芝与一直追在她身后的如意合在一处,脑海中纷纷扰扰俱是多年来两人相处时的点点滴滴,最终化作一丝羞惭,还有那一日贺芝在得知赐婚圣旨后满面泪痕的模样。
心中泛起了以前从未有过的疼痛,林斓已到嘴边的话再说不出口。她鼓起勇气抬头对着贺芝温柔一笑,摇了摇头:“我不能跟你一起回京,我要等我阿爹兄长他们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