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一间西餐厅吃完饭后,转至酒吧。
白天淋了雨,余馥换了一身行头,但也只是将上下的颜色调换了一下位置,依旧是红黑色的经典搭配。
红裙黑鞋,再描一张烈焰红唇,狭长的眼尾裹着风尘一般,她踏足这人间。
她的友人程如说,她是今晚夜场最靓的东方女士,一定会有不少假装优雅又多金的男士来搭讪,余馥含笑不语,摇一摇杯子里的酒。
程如见她一直看向窗门的位置,似乎有点心不在焉,晃了一下她的手臂:“喂,你怎么回事?在等人?”
正说着,黑樟木镶嵌磨砂玻璃的门被推开,有人走进来。
程如看过去,那是一个典型的东方男人。
别问她隔着数米的距离和昏暗的灯光如何在第一时间判断出来对方的国籍,实在有赖于身处异国他乡多年游走猎艳练就的敏感与第六感,让她能够瞬间区分出对面的异性,是懂得徐徐图之的同胞老乡,还是只懂得横冲直撞的性|欲佬。
等东方男人再往前走几步,她的表情可以称得上极度舒适。
他穿着一件燕尾服,单手抱着一束玫瑰花,另一只手抄在西裤口袋中。他徜徉在人群间,不疾不徐,白色领结以及银黑色胸章衬托出他对今晚的重视,尤其一双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睛,清亮幽深,完美地协调出某种优雅与少年感。
程如心跳加速。本想把余馥独自一人扔在位子上去舞池的她,立刻抓住了余馥的手,低呼道:“好帅!”
过了一会儿,男人站定在她们面前。
程如激动又惊喜,脑子里快速地转动着开场白,就在这时余馥转过脸来对她笑了一下。
她常年混迹在各大夜场,太懂眼神里的暗示性语言了,一瞬了然,不由轻骂道:“明知他为你而来还不早说!故意看我笑话呢?差点丢人了。”
余馥摆摆手:“今晚消费都算我的。”
“这还差不多。”程如瞪她一眼,又不甘地朝男人挥挥手,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刚好一首劲爆的音乐结束,现场安静下来,江以蒲把玫瑰花递过来。
“听你问了一生之火,我想你应该不讨厌玫瑰花的香气。”
余馥接过花,道了声“谢谢”,说道:“我想应该没有一个调香师会讨厌玫瑰花的香味,她可是百花之王,少了它,很多香水都会大大减分。”
说完,她示意江以蒲在旁边坐下。
这个酒吧的卡座设置地有些奇妙,位子不是单个的,大多是二人座。江以蒲犹豫了一瞬,最终选择了紧邻余馥的、同一张椅子的位置。
坐得很近,余馥闻到他身上的香气。不只是沐浴露那么简单,花样还挺多。
“让我猜猜。”她放下面前的高脚杯,身子往旁边侧转,面向江以蒲。
严格来说这是他们第一次直接打照面,此前在小楼里虽然隔着窗户对视过,但一面之缘就能让一男一女在黑夜里相逢,有很多原因是没办法用道理解释的。
尤其是此时此刻的距离完全打破了初次见面的分寸,他们彼此都有一丝冷静的紧张。
余馥的动作略显僵硬,好在有昏暗的环境打掩护,让她的第一次“捕猎”显得不那么拙劣。
她靠近江以蒲,细长的脖颈停留在他喉结处。
“柑橘柠檬、薰衣草、玫瑰、橙花、橡苔、麝香一个不少,还有马鞭草、罗勒、葛缕子,芳香扑鼻,排列有序,一丝不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