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调微凉,听起来不冷不热。
余馥的手还僵持在半空,好半天反应过来:“不客气。”
说完,江以蒲已径自从旁边走过。
余馥若无其事地吐了口气,手往身侧抚了抚,似是拧了下腿,余光在低处徘徊。过了好一会儿转头看去,江以蒲已经走出小径,站在亮堂堂的雪地里。
但见他背影欣长,身量挺拔,立在原地不动。
余馥心里一抽。
未几,江以蒲继续往前走,一深一浅地踩在将融未融的雪水中,前后脚像是重心不稳一般,步伐缓慢而沉重了些许,身形也略显异样。
是刚才侧滑的时候崴到脚了吗?
余馥垂下眼眸,静静地想了一会儿。
忽然一阵冷风钻进脖子里,她冷不丁打了几个寒颤,忙原地跺跺脚,加紧几步冲进不远处的大楼里。
进了余昭繁的办公室把保温壶搁在桌上,她就开始解围巾,搓着手蹦蹦跳跳,站在空调面前不肯离开。
余昭繁担心她这样一冷一热会着凉,从抽屉里撕开一个暖手宝给她握着。
余馥这才挪到边上来。
看了一眼正在吃饺子的余昭繁,她欲言又止。又看一眼,被余昭繁发现,皱着眉头问她:“怎么了?”
“刚才……”
余昭繁反应了一会儿:“哦,刚刚以蒲来找我谈点事。”
是关于余漪的,合同签了,毁约要赔偿。
关键是什么,江莯那个蠢货手脚飞快,连着明年主要合作的几个品牌商特邀余漪做首签模特的合同一起敲定了。
这么一来,就不单纯是解约那么简单。
“你进门那会儿他才出去,看见他了吗?”余昭繁略去重点,言简意赅。
余馥点点头,也略去重点:“哦是吗?没看到。”
看来余昭繁还不知道他们闹掰了的事。
两人对视了一眼,似乎都有心虚,很快都转过脸去。
余馥走到窗边,隔壁是急诊大厅,忽然有一辆急救车驶进来,前前后后的人都开始让道,她好奇地多看了两眼。
忽然视线一定。
她停顿了半分钟,重新戴上围巾,忙不迭地往外跑:“那个……我先走了,还有事,你自己把饭盒带回去。”
“诶?”
余昭繁一句话还没说完,已经瞧不见她的人影了。
老太太准备的饺子实在太多,他饿过了头,一时间没什么胃口,吃到一半就盖上了盒。
走到窗边洗手,往外一瞥。
数九寒天,零下近十度的夜里,余馥还是那么臭美,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黑色高领衫,外面是一件短款小香风外套,下面一条紧身牛仔裤套皮靴,也不怕摔似的,急匆匆地往急诊大厅门口跑。
到了正门出口,左右张望一番,平复呼吸,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发。然后,拍拍没有血色的脸,忍痛咬了下嘴唇,硬是挤出几分粉红气色来。
不远处,依稀闪过一个男人的身影。
——
余馥调整完气息,让自己冷静下来,手往两侧放了放,发现没有口袋,摸到裤子,紧身的牛仔裤束在腿上,一双手更是无处安放。
等了一会儿,见前面的男人接通了电话,恰逢跟在救护车后面赶到的病人家属一窝蜂往里涌,挨着他的肩膀左撞又碰,将他硬生生地往后挤了数步,眼看着就要撞到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