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桥中央,警车停了好几辆。刚那小警察屁颠颠地跑到一个正躺在副驾驶闭眼小憩的男人车外,“程局,我把话给带到了,还要我做什么吗?”
“闭嘴。”男人脸上盖着警帽,他已经连着三十多个小时没有睡觉了,前一刻还在执行任务,702坠桥发生,他连整理一下的时间都没有,穿着黑色特警服就过来了。
小实习警察连忙住了声,外面传来声音,说是又捞出个人,里面原本躺着的人,把警帽往上一推,门一开,大长腿跨出车门,“马上调查死者身份信息,通知家属——”
“程局,她还活着。”汇报信息的警员迟了一刻道。
程隽话说出半截儿,被这话怼了回去,“整整一夜泡在水里,你告诉我,你们捞出个活人?”
这件事搁谁身上,谁也不信。程隽手指抵在眉眶上,揉了一下,“叫救护车,先抢救人再说。”
警员又迟了一下,“她醒了。”
程隽踢了那警员一脚,“下一回说话再只说半截儿,你这腿就别想要了,还不带我过去看看。”
真是见鬼了。
程隽来到这里,初步勘察现场,就知道这次事件大发了,公交车载客量也不知道,工作日人数不会少,具体的死亡人数只有看黑匣子和打捞情况。
然而竟然在过去了一夜后,出现了幸存者?这是江啊,宽阔的凉江,这人就算是公交车里逃出来的,会游泳,也早就被翻涌的江水带走了。
打捞船上,一个裹着警卫大衣的女孩直发抖,嘴唇发紫,薄薄的单眼皮也有些肿,手里捧着壶热水,呆呆地看着自己手中的水壶。
“问出什么了吗?”程隽对一旁的警察道。
“她什么也不说。”
程隽走过去,半蹲在女孩面前。他一身黑色特警服,肩上有徽章,警帽帽沿下是一张出乎意料外的俊脸,五官深刻英挺,眉眶处却有一条细细的疤痕,将这过分的年轻英俊压了下去,带着些许邪气。
“小姑娘。”程隽放平语气,尽量温和道。
“梁婧,凉江大学口腔科大三在读。”梁婧看着手里的水壶缓缓道,“我是在岸边自杀,刚好被江水带到了这边,被你们救了起来。”
“警官,你没比我大多少,不用叫我小姑娘。”
程隽呵了一声,“你小姑娘还挺有脾气的。”
“现在可以送我去医院了吗?这见鬼的公交车坠河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冷死了,想睡觉。”梁婧捏了捏手指,“我要休息!”
“嘿,你这妹子,我们救了你,还这副样子?”旁边的实习警察看不下去了,嘟囔道,“都要自杀的人,还睡什么觉。”
“袁粒,注意点。”程隽呵斥了一声,“实习蛋子没个警察样,回去写报告!”
程隽话头一转,“不过,这个手表是你落的吧?”
透明口袋里装着一只银色腕表,表外面的玻璃壳碎了,只有指针还在转动。梁婧指甲刮了下水壶盖的边缘,“不是。”
“好的,我知道了。袁粒,把人带医院去,让人大夫好好检查检查,记得通知她的家属。”
“我没有家属。”梁婧抬头看了一眼程隽,目光扫过他修长手指夹着的透明袋子,“我是孤儿,申请了助学贷款。”
程隽看着袁粒把人带走,旁边一警察问他道:“程局,她的话可信吗?”
“把黑匣子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