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婧捏紧衣角,不说话。
“你昨夜一定见过他,并且,有过不愉快的经历。”程隽话语一顿,“其实你可以试着相信我。我不认为你跟那个没有良心可言的杀人犯有什么关系,你不说也有你的苦衷,我可以不问。”
“但是梁婧,在那一天永远失去性命的28个人,或者说是29个人。”程隽想起了那不知所踪的姜黄色棉服,“他们不能就这么冤屈的死去,他们的家属需要一个理由,去承担这份无法承担的悲痛,他们需要你的帮助。”
梁婧听到这里,笑了,笑容不进眼底,“你这是在道德绑架吗?人死了就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知道谁杀的人,还能把死了的人救活吗?我倒是希望那一夜死的人中有我。”
“永远沉进凉江,不再醒过来。”
这话语中的厌世之意明显,程隽眼神微沉,“你知道我眉毛上的疤是怎么来的吗?”
话题突然转开,梁婧茫然又疑惑地摇摇头。
程隽望着天空之中的日光,烫得人的眼前发白,好似那一日炸开的火光,“一块玻璃飞过来,就是那么一擦,我帅气的面容就破相了。”
“……”你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吗?
“所以每一次别人看见我时,我都解释一下我不是混黑道的,而是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这年头,看见这疤的人,觉得我不好惹。看见我穿警服的人,倒是会一巴掌扇过来。”
“那你为什么还要当警察?”
“你为什么学医?”
“别人说做牙科医生赚钱,我缺钱。”这么聊着,梁婧渐渐放松下来。
“我家里有矿,不缺钱。”程土豪非常阔气地挥了挥手腕上的百达翡丽,那手表中镶嵌的一颗颗施华洛世奇水晶耀眼夺目,“当警察原先是为了刺激。”
梁婧总觉得现在的程隽格外欠揍,“那现在呢?”
“为了帮助像你一样需要帮助的人。”程隽的声音越来越小,“人这一辈子,钱挣不完的。我也不是多伟大的人,活这一辈子,总得有点意义吧。”
梁婧肩头一重,愕然地转过头,发现程隽已经闭着眼睛睡着了。他漂亮的眼睛下面浮着疲惫的黑暗圈,身上还有浓郁的咖啡味和烟味儿。
阳光洒落在他身上,景象美好得像天使。
看他不超过三十吧,年纪轻轻的就当上了局长。本以为是个靠关系上位的货,可看他这么负责敬职,反倒令梁婧觉得自己有点惭愧了。
“他是一个中年男人,头发好像有点秃,四十岁左右吧,相貌很平淡,个子不高,只比我高半个脑袋。昨夜他穿着黑色的雨衣,脚上也穿着跟你一样的鞋子。他的力气很大,但手看着并不粗糙,应该不是工地的工人,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
“装够了就起来。”梁婧手抵着程隽的头,试图把他弄开。
程隽抓住了她的手,眼睛却没有睁开,“借你的肩膀靠一靠。”
“你的头很重。”梁婧嫌弃道。
程隽无奈地睁开眼睛,“这么冷漠的吗?”
“对的,我无情我无理取闹,程警官,请你注意一下你的公众形象,小心我告诉你骚扰。”梁婧从没有跟男人接触这么近过,感到很不自在。脸颊微微发烫,好不容易把这个警官给推开了。“不要以为长得好看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程隽叹了一口气,“美男计你不中招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