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是把自己沉入大阴沉祭。
第二次是陈氏应计上钩,当宝贝一样挖走她腹中那个“毒瘤”。
她在不死不活之境里徘徊了不知多久,有时候几乎分辨不出,她那让人厌倦的前半生是不是想象出来的一场梦。
她曾经有多无欲无求,后来就又多不顾一切。
她必须要回到云端上,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现在,终于
她自由了。
从今以后,她再也不用附在那些肮脏凝滞的凡人身上。
她觉得身体无限轻盈,像是能直上重霄,久违的力量感充盈进百骸。
然而就在这时,她忽然听见了一声叹息从她心里发出来的,好像她身上有另一个灵魂似的。
那种充盈又温暖的力量感突然变了调,公主还没回过神来,温暖就变成了灼痛,她像个装了易燃易爆物的破口袋,从身体里面着了火,一时连惨叫都发不出来。来不及细想出了什么岔子,她本能地想跑,却发现这具朱雀身不受控制。
直到这时,她才发现,自己赖以为生的供奉之力感觉不到了
与此同时,远处正准备朝那可怕的石像开第二炮的直升机上,观察员目瞪口呆地举着望远镜“慢慢着,是我眼花了吗”
只见那眉目秀丽的女神石像上着起了雪白的火,石头好像成了易融化的蜡,导弹都没炸坏的五官忽然自己化了,很快变成了一张没鼻子没眼的空白石板,显得脸都大了两圈
对公主来说,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比这张没有五官的脸更让人毛骨悚然的了。
接着离火过处,那石像竟又重新“长”出了五官不同于女像的精雕细琢,那张脸雕刻手法十分朴素,但眉目清正,隐约似有神光
那是千万年前,远古先民们对朱雀神鸟的想象。
石像睁开眼,无悲无喜地透过朱雀的肉身,看见了在离火里翻滚的妖族公主。
“不不可能”她语无伦次地叫起来,“不可能你已经死了世上已经没有朱雀神像了丹离你的神位已经被天魔”
石像注视着她的瞳孔中似乎多了一道幻影,依稀是三千年前阴魂不散的帝师。
丹离的声音透过重重烈火,在她耳边响起“可你不是费尽心机,亲手用供奉之力烧出了新的南明神鸟么”
“你”
“先民供奉的朱雀神像,是祷祝神明,保佑安康平顺的,你私自窃取,耍小聪明借供奉之力苟延残喘也就算了,反正神鸟踪迹已绝,神像也如你所愿,被天魔碎尽,没人管得了你。可你不甘心像我一样,终身受制于雕像身,没有面孔、没有力量,活得像个影子。你甚至不愿意成魔,因为魔气之源是赤渊,天魔与人魔都要受制于此,对不对殿下啊,你也太骄纵了,想要为所欲为,一点束缚都不要么”
公主觉得自己已经被烧透了,她像是成了某种燃料。
“你知道你一直都知道孟夏奉我之命盗走了天灵遗骸,你”
她没能把剩下的话说完,终于被离火炼成了一束火光,融入了遗骸身体里,枯死的血脉在烈焰中复苏。
她是这样贪心,这样求全。
“可你怎么不想想,供奉之力乃天地之玄,怎会被你一届凡俗生灵愚弄啊,对了,殿下,你不承认自己是凡俗。”
石像望向烈火中的大鸟,像是微微地笑了。
盛灵渊叹道“疏而不漏老师的傀儡术,我到底只学了个皮毛。”
“此乃旁门左道,陛下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