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白日、上课时间、公共场合。
时间地点全都不对。
迟砚,你是不是疯了?
游泳课过半,迟砚才回到游泳池。
霍修厉说他拉肚子,帮他请了假,任课的体育老师看见他迟到也没觉得奇怪,让他下水扒着池子边做基本动作练习。
游泳池的水是常温的,迟砚坐在池子边,捧起里面的水往身上浇了两下,等身体适应这个温度后,才滑下去。
霍修厉也会游泳,上课跟玩儿似的,等迟砚一下水,拉开身边的吴俊坤,凑到他旁边去,眼神从他下半身扫过,意有所指:“去这么久,太子正值盛年哪。”
换做平时,迟砚听见这种垃圾话还会激他两句,眼下却没心思,更是带着似有若无的心虚,他扫了霍修厉一眼,一个字都没说。
霍修厉本来只是猜测,迟砚这反应差不多就是实锤本锤了,他连腿都懒得蹬,只差没往迟砚身上凑,下巴都快掉进池子砸出水花来:“我操,至不至于,咱能做个人吗?这么丑的泳衣你也能——”
迟砚泼了霍修厉一脸水,难堪和不耐烦在脸上五五开,咬牙问:“你能不能闭嘴?”
霍修厉顾不上跟他计较,生平头一次看见迟砚这表情,实在是新鲜,想笑又不敢笑,生怕这货火气太大给自己踹进池子里:“行行行,我不说了。”调侃归调侃,霍修厉注意到迟砚的嘴唇微微泛乌青,手肘碰到他没泡在池子里的手臂,也是冰凉凉的,他奇怪地问,“你他妈撸一发还撸中毒了?”
迟砚:“……”
霍修厉眼快,瞅见迟砚的腿已经抬起来,赶紧往后面一退,脑子转了几个弯,恍然大悟:“兄弟,这么冷的天你冲冷水灭火,真是个狠人。”
迟砚觉得让一个满脑子黄色废料的人嘴巴里冒出什么干净话,实在是太过奢侈。他长腿一瞪,游出几米开外躲清静。
霍修厉屁颠屁颠地跟上,手撑在池子边,问:“说正经的,你会不会感冒?要是你因为这事儿感冒了,老子笑你半辈子,你有意见吗?”
迟砚脸色铁青,腿再蹬,又是半米开外。
霍修厉继续屁颠屁颠地追上去:“太子,我发现你的身体比你自己诚实多了,你就认了吧,喜欢一姑娘又不是丢人的事儿。”
话音落,又是半米开外。
霍修厉锲而不舍,再追:“我感觉孟行悠对你也有那么点意思,你觉着呢?”
“……”
迟砚被霍修厉问得烦,懒得再跑,转身靠着池壁,双臂搭在池子边上,仰头看天花板,脸上没什么表情。
就在霍修厉以为他会一直这么沉默到下课的时候,突然听见耳边传来一句:“你说高中谈恋爱图什么?”
霍修厉思索几秒,笑着说:“有什么可图的,开心呗,玩儿呗。”
“然后呢?”
“什么然后?”
“就是然后。”迟砚把头也靠在池子边,整个人浮起来,他闭了闭眼,最后叹了一口气,“算了,没什么。”
没头没尾的话,霍修厉听出几分话外之意,好笑地问:“迟砚你不是吧?谈个恋爱想那么长远累不累?”
迟砚一针见血:“所以你那不叫谈恋爱,叫耍流氓。”
霍修厉挑眉,“嘿”了声,没反驳,顿了顿开口说:“每件事都看太远没意义,因为很多事看到头都是死局。”霍修厉学着迟砚的样子,也浮起来,漫不经心地把后半句说完,“再说你看到的死局也不一定是结局,不然意外这个词为什么会存在?”
迟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