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砚靠墙站着,继续给孟行悠打电话,半小时一个。
这情况有点像上学期孟行悠午休放了他鸽子那一回。
他也是这样联系不到人。
不一样的是,那次孟行悠没有生气。
孟父孟母在外地出差,家里的保姆和司机不随他们住,一到下班点就走了。
孟行悠庆幸这周父母不在家,若是在家,刚才她那番动静,怕是什么都瞒不住。
发完那条撒气的朋友圈,孟行悠就关了机,跑到被窝里玩自闭。
现在冷静下来,迟砚的要转学这个事实在脑海逐渐清晰,孟行悠的生气劲过去,剩下更多的是难过和寒心。
她不是一个自卑的人,不管别人怎么说,拿谁跟她比较,她都没有看不起自己过,也没有对谁低过头。
只有迟砚。
这么多年,她只在迟砚面前低过头。
从第一次见面,她冲昏头去要微信开始,可能注定她就是更被动的一方。
虽然孟行悠并不愿意这么想。
可这段时间以来迟砚的态度,加上今晚他扔给自己的重磅炸弹,孟行悠被当头轰了个彻底,那些卑微的、不被她承认的灰色念头又冒了出来。
她到底了解迟砚多少呢?
她知道他有一个姐姐,有一个弟弟,父母去世但是家境优渥,还有一个做地产的舅舅。
她知道他玩过配音,声音很好听,还是自己的本命,弹得了吉他也改得来剧本。
她知道他成绩很好,喜欢文科但是理科也不差,知道他做什么事都游刃有余。
……
一件一件数过来,这一年来她好像知道了他不少事情。
可她不知道的事情也很多。
她不知道为什么中考他会缺考。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说自己不会谈恋爱。
她不知道为什么他要把她推出千里之外,现在只告诉她一个结果。
……
迟砚就像镜子里面的人,平时看着很近,走近了一伸手,其实他跟你还隔着一块玻璃。
敲碎玻璃的锤子在他手上,你两手空空,他不愿意动手,你就拿他毫无办法。
孟行悠思绪万千,越想情绪越低落。
空调一直开的刚洗完澡出来的十六度,直到她感觉裹着被子都有点冷,才翻身下床拿过遥控板升到了二十六度。
推开阳台的门,孟行悠抬头,发现今夜黑得连星星也看不见一颗。
她矫情地感慨了一句,乌云压境,就像她这糟糕得不能糟的心情。
盛夏的夜外面还是有点热,孟行悠耐不住暑气,没再对着夜空伤感满怀,拉上阳台推门回卧室,拿过手机,在开机之前,她在心里给自己打了一个赌。
要是迟砚还是完全没有联系她,不蒸馒头争口气,马上分手。
要是有联系,她就跟他好好聊聊,再考虑要不要分手。
总之,矛盾不过夜。
是聚是散,她都要一个痛快。
开机之后,未接来电和微信消息跳出来,孟行悠看见全部来自于景宝,还有点傻掉。
转念一想,迟砚的号已经被她生气之下删了,估计他是用景宝的号发的。
孟行悠点开微信,入目就是一大段密密麻麻的文字。
迟砚给她解释了为什么要转学、景宝的病情以及他非走不可的理由。
孟行悠想过是因为景宝,不过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