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支话筒重新回到陆归也手中。
他下巴扬起,下颌线勾勒出一道骄矜的弧线,声线低沉,就像初次见面时水池边的毫无情绪。
“在我进来时,你做了什么?”
今晨皱眉,仔细回想师姐哪里出了差错,最后确定是看到男人走进来时,台上的气息稍加紊乱。
独角无声戏最看重演艺人的气息,这一乱,场内的收音设备记录得清清楚楚。
陆归也唇角上扬,笑意略加嘲讽,“如果有场亲热戏,面对全.裸的人,你是不是要表演当场昏厥?”
多难听的话。
经过他的嘴说出来,丝毫没有教育意味,嘲讽,难堪,他丝毫不在意台上是个女生。
将自己的恶劣与不屑展现得淋漓。
就是这样男人,不久前对她说,来我身边,我捧红你。
让她怎么答应,怎么敢答应。
今晨掩下眼帘,捻起篮里的一支枯败的玫瑰别到发间,她今天的角色是一位落魄舞女的私生女,患有癔症,每天只会剪掉院子里枯萎的玫瑰上街去卖。
沈南渡看她一眼:“我们要上了。”
今晨摸了摸瘪下去的肚子,“快点,我都快饿死了。”
留学归来的绅士站在河边,灯光变幻,场景转移,今晨掐着时间上台,摇头晃脑地不走直线,漆皮鞋跟敲打着木质地板“当,当”作响,“先生,要买支花吗?”
沈南渡看向她篮中的玫瑰,“都枯了呀小姑娘。”
今晨眨眨眼,眸底水光立刻泛上来,护住一整个篮子,怯懦道:“它们都睡了,你不要吵醒它。”
沈南渡后退两步,“你让我买花诶,奇怪的女孩。”
今晨摘下头顶上的一支花递过去,笑意盈盈,“给你这支,它开好了。”
花枝没有修剪,她扯下来的时候带出一缕头发散落,灯光映衬下,女孩的脸惨白而明艳。
……
故事很俗套,患有癔症的卖花女爱上绅士,战争却爆发,热爱祖国的男儿奔赴疆场,卖花女苦守河边,一等一天,一等一年。
绅士只是会舞文弄墨的书生,上战场后根本无活路,不久传来死讯。
卖花女不信,日日守在河边,她接替了舞女母亲的工作,穿大红衣摆的裙子转圈,回忆起和绅士的每一幕。
灯光暗下,沈南渡随之下台。
舞台中央只剩下今晨一人,她捧着怀里的玫瑰,脸上的表情淡,白皙的手指将花瓣一片一片揪下,霎时间,她开始不停地笑。
花枝上的刺扎破她的手指,鲜血落在灰白的衣衫上。
女孩转啊,转啊,像只纤弱的蝴蝶,下一秒就能从台上扑落。
陆归也托着下巴的手微僵,歪了歪头,目光落在今晨通红的膝盖骨上,不知道硌到什么,泛着血色。
凄厉的笑声在场内回荡,盘旋。
最后一秒,笑声戛然而止,大屏幕截至在今晨麻木无表情的脸上。
收尾。
不知道谁先鼓起掌,打破全世界的寂静。
今晨被沈南渡扶起,还没走出戏里的情绪,她俯身弯腰,余光处看到陆归也意兴盎然的表情。
“……”
遇到一个恶劣,冷漠的男人不可怕。
最可怕的是,这个男人在你面前将所有的恶劣掩起,不动声色预谋她难以猜测的事情。
那道炙热的目光一直没有消褪,让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