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温动了嘴唇,想问她是不是嫌弃自己老,可是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这真的是不正常,他又不能质问十九,知不知道,这世上有种狠毒的计谋,名为溺杀。
但这些话,都是不能出口的,阎温也不许自己再这么无理取闹下去。
在十九的妥协下,两人很快表面粉饰太平,当然十九单方面的觉得阎温的闹心事应该已经解决了,因为他最近脾气明显好了很多。
只是十九不知道,阎温这样,是在压抑着自己,这种情绪,压抑到了一定的程度,必定会触底反弹。
临近年关,阎温再度忙碌了起来,十九时长陪着他熬到半夜,白日里也时不时的和他出宫,不过她懂的少,即便阎温毫不避讳,她也不会乱插言。
这天,喜全进宫,他已经完全脱离的内侍的身份,现如今在晋江阁中干的很好,他在阎温身边许久,学到了不少,加上原本心思剔透,现在已经做了个小管事,此次进宫,就是来例行禀报晋江阁中的一些琐事。
脱下了太监服,加上本身也有世家公子的底蕴,这些日子又抽条长了些个子,玉冠高束,模样似乎都跟着抻开了,很像样子,正是春风得意,还将他家中没有因为连坐获罪的一个远亲弟弟,接到了身边带着。
阎温此刻正在议事殿中,十九嫌弃大臣们之间讨论的事情枯燥,出来透气,正瞧见喜全在门口,对他的改变很惊讶,除此之外也有种见了老友的惊喜之情,毕竟曾经她连阎温的边都招不上的时候,喜全也没少帮着她。
喜全见了十九也不例外是欣喜的,十九见他在外冻的脸色发红,这就叫他进廊下站着,这里烧着炭盆,虽没有屋子里暖和,总比外面好上不少。
“来吧,还得等上一会儿,一帮老家伙,嘴里都是些车轱辘话,话里话外的阻拦大人给奴隶脱奴籍的机会,还不是生怕日后不会再有世代奴隶供趋使,扯什么国之根本……”十九心中不愉,嘟嘟囔囔的斜了屋子里面一眼,对着喜全招手,“过来暖暖,估计还得一会儿,大人也不能真的一点不顾这些老家伙的话。”
喜全这才站到廊下,和十九面对面站着,伸出手在炭盆上烤,面露笑意,却并没说什么。
“怎么着,身份变了,人也高傲了?”十九笑,“瞧着你似乎长了不少,宫外水土这么养人?”
喜全腼腆的笑了下,属实是故作矜持,他同十九一向没什么尊卑感,再者两人都帮过彼此,虽未说出口,但都拿彼此当朋友的。
喜全说,“没有宫里的饭养人,陛下瞧着也圆润了不少啊。”
“那你明日便去内侍监净身,来宫中吧,饭菜管够。”阎温的声音冰冷,突兀的插话,十九转头,就见阎温的脸都要耷拉到脚面去了。
十九只以为他是被一帮老家伙气着了,忙迎上去,“大人莫恼,那帮老东西坏的很,大人不要与他们争辩,想做什么只管做,晾着他们,避而不见几次,就个个都老实了。”
阎温确实有这个资本,这帮老家伙,明里暗里的哪个都是怕阎温的更扒着他,这十九还是能看出的,因此她这番建议本没毛病。
殊不知十九这一番话,竟是触到了阎温的逆鳞,他最恼的就是十九这种性格,吊的人上不去下不来,不争辩吵不起来,可就是憋屈的要命,每次一闹,十九越是纵着,他就越是害怕,长此以往,是火也发不得,本身又慢热,真真是苦不堪言,生生将爱火烧成了怒火。
“陛下好手段,”阎温不阴不阳笑一声“不若我将这天下交与陛下,陛下亲政可好?”
十九眨巴了几下眼,因为离的阎温近,已经感觉到了他真切的怒火,只当自己又是被殃及的池鱼,舔了舔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