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终究还是对昨晚陆跃意图杀她这件事心怀芥蒂啊!
毕竟昨晚的情形太过凶险,说是生死一线都不为过……
“凌音,你在生我的气吗?”陆跃怯怯地问。
凌音兀自打着绳结,她现在的心情实话说有点儿复杂。
对凌音的情绪变化十分敏感的熊猫崽子,推开啃了半天的竹枝,翻个身一把抱住凌音的腿。它把半边脸藏在凌音的腿后,只用半边脸,一只圆溜溜的黑眼睛卖萌似的盯着凌音一直瞅。
凌音空出一只手摸了一把熊猫崽子毛茸茸的脑袋,复杂的情绪被萌物治愈一半。
袖子上传来轻微拉扯,凌音循着那股力道看过去,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往上,肌理分明布满边缘黑色肉鳞的臂膀,再往上,一张棱角分明五官冷峻的男人脸孔,此时这张脸孔上却挂着十分不搭调,小可怜儿似的表情。
换个人用这样一副高健的体魄,这样一张富有男人味的俊脸做出如此矫揉造作的神态,凌音肯定没眼看,甚至可能还会觉得有点儿恶心。但是现在矫揉造作的是陆跃,他还做得无比自然,凌音这么看着,心里不禁想到,也许是这些天来的朝夕相处,她已经被恶心惯了,所以才能从其中挖掘出一丝丝的可爱来……
打完最后一个绳结,凌音把面前的一堆布料往陆跃怀里一塞,道:“穿上。”
昨晚一场大火,被烧的可不只有那些可怜的大树灌木,最惨的还要属那件穿在陆跃身上的束缚衣,眼下是连灰都找不到丁点了。
陆跃抖开凌音塞给他的那堆布料。
在材料和工具双双受限的情况下,凌音也是尽了她最大的努力了。
她给陆跃做了一件背心、一条裤子。裤子是现成的,之前从尸体上扒拉下来的时候还算完整,凌音只在没有松紧度的裤腰上钻了几个洞,穿了根布条绳作为腰带也就完事了。
至于背心,制作工艺便稍显复杂了。整件背心前后两块四四方方的布料,先用折叠短刀分别挖出下弯领口,再在肩部与两边侧肋处钻孔、穿绳,最后微微收紧、打结。
这一上一下两件,模样看着粗糙是粗糙了些,但所幸穿上身应该能把该遮的都遮上。
陆跃看看裤子又看看背心,一脸的喜形于色,跟得了新衣裳的孩子似的,那是半点也不嫌弃凌音的制衣手艺糙。
背心、裤子穿上身,陆跃按照凌音的指示在她面前转了个圈。
看完成果展示的凌音,不禁有些感慨。
没想到自己的处女作,做工那样粗糙甚至都称不上是衣服的几片布,穿到陆跃身上竟也挺有模有样的。
凌音这也是第一次正视起陆跃的样貌来。
身高腿长的男人,只看背影便十分的气质卓然,再加上他那张五官冷峻的脸,无疑陆跃的这副样貌无论放到哪里都算得是上上等。当然,前提是陆跃不能动不动就咧嘴傻笑,否则再好的样貌也经不起他一口大白牙花的糟蹋。
凌音单手支着腮帮,想到自己昨晚和发狂的陆跃对战的感受。
男人明显接受过专业训练,他发狂时的状态诚然不正常,但男人平常与她相处时的状态就是正常的吗?
大概也不是吧!
不止是男人自己所说的失忆,他的心性犹如孩童,是失忆导致言行也退回到孩童时期,还是另有原因?凌音无从知晓。
也不知道男人的真实身份会是什么?又是犯下了何种罪行被判为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