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集体的力量是震惊的,就在薛嘉木嘉木排除了所有危险后,原本地下埋着的经络也开始死去,最后人们用着最原始的方法,挖出、烧毁,对挡路的铁墓也开始毫无顾忌的破坏,虽然铁器无法砍伐,古人自有其智慧,剩下的事便要交由匠人来想办法。
不过就几日的功夫,原本地貌全被改变,在原址上与新渠联通,一切百废待兴。
也就在后场尚能见到一些铁块残骸,连着装殓“龙骨”的黑色铁棺也被随意抛置在晒场上,当地人都有认为日晒能杀死邪秽的说法。和官方的“祥瑞”包装策略不同,因出过大量人命,百姓们都认为这具邪骨会带来不幸。
一听说最后这具尸骨还要运到京城献给皇帝,睢阳一带的百姓和京畿附近过不下去的百姓竟有了同样的心态:谣言向着不利于皇帝的方向发展,将之称为鬼棺,谁触谁倒霉,现在要到皇帝手里,大隋要完。
麻叔谋将过程中一切不利于宣传的部分都遮掩了起来,如今朝廷的人来了,卞地段工程也进入了收尾。晒场上百姓们拾走可用的铁片,对铁棺却视而不见,逐渐,这个怪异的铁玩意成了营地里小孩们的游戏场所,孩子们钻入钻出,用这个对他们来说巨大像间小房间一样的棺材作为“堡垒”玩打仗游戏……
直到出了事故,一个村中长年被同伴欺负的小孩被恶意关在棺材中过夜,半夜里阵阵都是小孩惊悚的哭声,以至营地的人更迷信以为人闹鬼。
谣言四起,经过百姓们的加工,这个闹鬼的传说有鼻子有眼,终于传到营头哪儿,他马上带人来查看。这节点正是朝廷的人来验收,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这时候出事故。
虽然是人造流言,但真到了面前,人们还是有些忌讳,只是实在被上头催得紧,只能开盖——却发现是一个被欺负的小孩,这孩子正睡着,也算运气好,竟然没被蒙死,一晚上哭累了这是正睡着。
人们心里有气,这装神弄鬼的,最后竟然是小孩捣蛋,将其推醒后,这倒霉孩子哇哇大哭,显然是怕得惨了……也不好再苛责这倒霉孩子。
到底还是将此事上报,这也提醒了上层:留着铁棺总是个隐患,不说安全隐患,就是万一这疙瘩被有心人拿出来用作什么迷信说法的证据也不好。
这回倒数麻叔谋主动去请教了薛嘉木,虽然现在官方的国师都过来了,但对他而言,那是朝廷的人,说不定这次的报功真相就会被戳穿,薛嘉木是民间人士,不说之前一起参与此事,也总比朝廷的人好操控。
见识过薛嘉木的能耐,麻叔谋这回倒是客气:“不知先生有否听说昨天夜里晒场出的事?那东西放着,老百姓也是不放心,民心易乱。敢问先生有何教我?”
薛嘉木这几天都在研究从石碑上拓下来的字,闻言微微抬头,沉吟片刻,便道:“这有何难?不若迁葬,做个仪式,以安民心。”
“迁葬?”
“迁葬。”
麻叔谋犹豫了,那东西的正骨他拿去当祥瑞要呈上的,要再次葬下,他拿什么交差?
如果一开始就不报功,迁葬就迁了,功都报了,此刻又怎么反悔。
薛嘉木也看出他心思,笑道:“可以立衣冠冢,做个仪式罢了,以安民心。”
麻叔谋对这答案也算满意,只是官僚作风,总不能一惊一乍倒让人看出心思,他装得像在严肃考量,“总要有个说法。”
薛嘉木指着拓印下来的几张纸,“不才这几日来都在读碑,那碑上文字倒有奇异。”
“怎么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