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野兽玩弄着手掌中无力挣扎的猎物,轻蔑而玩味地,期待着它的垂死挣扎,然后再轻而易举地,咬断它的喉咙。
他曾经用这种眼神看过很多人,却是第一次被这样的目光注视。
“你觉得我说得都对吗间谍先生”顾央愉快地问道。
兰斯沉默地看着她,然后问道,“你是谁你不是喻横舟的妻子。”
“砰”地一声,头顶的吊灯发出碎裂地声音,顾央摇了摇手中的枪,微微眯起眼,“我不喜欢你这样说。”
兰斯惊慌的神色只在身份被戳穿时维持了短短一秒,他眼也没眨,“你到喻横舟身边有什么目的,我们合作,或许能互利共赢,不是吗”
“美妙的提议,”顾央抚摸着灼热的枪口,回答道,“我到我的舟舟身边,就是为了弄、死、你、啊。”
她恶意地轻笑着,一字一顿地说。
“是么,”兰斯的语气没有什么起伏,“那我就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他抽出随身携带的尖刀,一步步向顾央走去。
顾央仿佛没看见似的,环顾了一遍四周,“我喜欢这个地下室。”
然后她张开了嘴。
兰斯的脸色终于变了。
声波。
刺耳的声波宛如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涌来,无孔不入地钻入他的脑中。
一切都消失了。
只有那令人痛苦的,永远不会消失的杂乱之声围绕着他,吞噬着他的心智,撕扯着他的血肉,万鬼同哭。
等它终于停止的时候,兰斯竟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是否还活着。
他咬着牙抬起头,“你凭什么觉得军部的人会相信你的谎话,等他们找到这里来倒霉的还不一定是我,”他艰难地笑了一下,“被声波攻击的,是我吧”
“你看起来很自信,” 顾央挑了挑眉,“你确定这个属于你的地方,没有任何通敌叛国的证据你确定等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你身上还能够被查到被声波攻击的证据你确定有人进入这间地下室的时候会选择相信你而不是,相信我”
她在兰斯难看的脸色下掉转了枪口,没有任何犹豫地按了下去。
一声枪响,人鱼的左肩瞬间血肉模糊,暗红色的血液顺着她的手臂流淌下来,一滴一滴地落在银白的鳞片上。
而她的脸上始终含着笑。
兰斯咬牙切齿地说,“你这个疯子。”
“多谢夸奖,”顾央微笑着瞥了一眼肩上的伤口,“我是个疯子,所以你玩不过我,兰斯先生。”
兰斯愤怒地抬起头盯着她的眼睛,“你”
“聊天到此为止,先生,”顾央打断了他想说的话,她看着他的眼睛,缓慢地说,“你该将你的枪拿回去了。”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眼中所有的神色化为一片木然。
然后,执行了命令。
等兰斯再次清醒过来,地下室里已经站满了全副武装的军人,他曾假装成为他们的伙伴,甚至一度得到了他们的信任,而现在只得到了无数冰冷的枪口。
曾对他委以重任的上司抱起他身受枪伤的妻子,目光森冷地宣布了他的罪行。
他做为间谍的任务像个笑话般结束,起因是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简直太荒唐太可笑了。
他盯着喻横舟怀里那个面色苍白的人鱼,冷笑着说,“你会后悔的,喻横舟,我等着你倒霉的那天。”
“将他押回军部审问。”喻横舟没有理睬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