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澄一只手放在床边,另一只手搁在额头上,她现在不是很想看到他。
苏恒心里一动,俯下头,想拉开她的手,在没碰到她时,他已反应过来,自己根本在做无谓的事。
他颓然地放下手,“对不起,他让你失望,就是我让你失望。”
夏澄不语。
难过并不可耻,可被看穿心事,才真叫人难堪得无地自容。
她其实没那么想得开,也试图自欺欺人过,可成功骗过自己的脑袋,却没骗过自己的身体。
夏澄忽然转过头,看着苏恒,凄惶地说“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苏恒明白她在难过些什么,但他不点破,“你很坚强,你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夏澄因发烧,脑袋烧得有点糊涂,本来说不出口的话,现在说来毫不费力,“你老实告诉我,你留下来是不是因为可怜我”
苏恒一怔,转移话题,“你应该多休息,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即便他没说,可夏澄哪里还不明白,她转过身体,背对着他,许久后,她才慢慢地说“你走吧,没有你,我也能过得很好。”
苏恒知道她哭过,他却不能安慰她,从伤害自己的人那里得来安慰,是最残忍的,他不想再令她难受。
夏澄这场病拖拉了快要一整个月才算复原,她瘦得几乎只剩下一层皮包着骨,气色不好,肤色亦苍白得可怕。
不过她的课业依旧没有落后,她跟苏恒一直在竞争校内第一的宝座。
在巨大的考试压力下,一年的时间其实很短暂。
高考登场,紧接着放榜,快得就像一眨眼。
这次夏澄终于赢过苏恒,她的总分高过他两分。
区区两分,她却几乎拚尽数年的青春岁月,代价不可说不大,但庆幸的是这样的结果,对她自己也有益处,她心里缺失的一块,慢慢地被填补起来。
填志愿时,夏澄却爆冷填了医学,她的决定简直吓坏学校的老师。
在国内学医往后的出路并不像国外那么好,大部分优秀的学生并不会选择这条十分艰辛,报酬又不对等的路。
更何况,夏澄的家境很好,她实在不需要把自己搞得那么累。
在主任与老师们的集体劝说下,她仍旧没有更改志愿。
沈芝只问了一句,“你清楚学医要负担什么样的责任吗”
夏澄点头,“我清楚。责任很重,但我会努力。”
沈芝微笑,“我相信你一定做得到。”
夏振池跟傅嫚支持女儿所做的决定,他们是一对尊重子女的父母。
因为这样,学校要挂出红布条,便显得有些尴尬,照理说分数最高的是夏澄,但学校系科较好的却是苏恒。
两相权宜下,他们在两头,一边高挂苏恒,另一边则是夏澄。
这一回他们的名字遥遥相望,中间间隔无数人,再也不在彼此身旁。
夏澄启程北上去学校的那天,夏振池与傅嫚一同前往,他们陪着她在学校办好手续,并带她去采买必备的生活用品。
当他们忙完所有事后,夏澄与他们一起同游校园。
在经过医院的时,她忽然说“爸,你下回来,能不能安排久一点的时间”
“怎么,你打算带爸爸去爬八达岭吗”夏振池笑,“到时候你爬不上去,可别像小时候一样,蹲在地上边哭边耍赖,我现在老了,可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