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科从来都是她的弱项,初接触医学的知道,要理解与记忆那些医学专有名词,跟刚开始背诵英语单词的痛苦,差不了多少。
两者对她来说,全都跟天书一样,差别只在一个是用英文写的,另一个是用中文写的,通通是让人有看没有懂。
夏澄的课本与讲义,堆满床下的书架,连地板也迭成一座小山。
她的室友们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大家整天待房里,苦命地学习。
同是天涯沦落人,医学之路道阻且长,不比高考还有结束的一天,她们谁也不晓得学医这条路的尽头在何方。
只是室友们还懂得找方法调剂自己的生活,夏澄却一股脑地扎进书堆里。
偶尔跟其他人找她出去吃饭时,她才会离开学校。
徐宁总来找夏澄一起玩,她复读后还是考得不好,虽曾吵着要出国念书,但家里的长辈不准。
余月华跟夏澄念同个学校,她也会跟来,可两个人不对盘。
如果不是因为夏澄的缘故,她们不可能跟对方成为朋友。
余月华住在学校外面,那条街上有许多租给学生的房子。
夏澄经过那里,常会有一会儿的恍神。
在前一段人生里,她曾经跟苏恒在街底的一个套间里,度过最美好的日子。
能让一个人泥足深陷的感情,绝不可能只有痛苦。
即便十分里只有一分甜,但也是那一分甜,便足够支撑所有的岁月。
她最舍不得的回忆,就是这段名义上不是苏恒妻子,却最像他妻子的时候。
那时她深爱他,他也是。
曾经她以为这样就是他们的未来,但多年后,她才发现,那蒙蔽她的美好假象,只是年少时期,不计后果的荒唐。
苏恒跟现在一样,考上的是同一所学校。
夏澄读的学校离这里有段距离,可她念什么系科,其实一点也不重要,因为她的心思并没有放在学业上。
她不参与自己学校的活动,也没交到什么朋友,上完课后,有空的时间,她几乎都去找苏恒。
当别人忙着享受大学生活时,她已一头栽进她自以为是的幸福里,不可自拔。
她一步步将自己的未来逼上危险的高空绳索,却认为那样的牺牲异常有价值,她不旦没有任何埋怨,心里甚至是甜蜜的。
夏澄天天搭一个小时的车往返两个学校,她比苏恒还要像他那所学校里的学生。
苏恒总骑着车,在站牌处等她,不管等多久,他都不会离开。
有时下着雨,甚至天冷时下着大雪,他也一直都在。
他会等到她与人群一块挤下公交车,然后微笑地看着她,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累吗”他脱下手套,覆住她冻红的脸蛋,然后将自己的围巾解下,一圈圈缠绕在她脖子上。
夏澄嘴被摀住,闷闷地发出声音,“不累。”
“上车。”
“你不冷吗”她边问边坐到后座。
苏恒往后抓住她的手,环在自己的腰间,“抱紧一点,我就不冷。”
夏澄笑颜逐开,她听话地抱紧他,脸贴在他的背脊,“车夫,你要卖力点骑,要是你让我满意,等等我给你按摩腿。”
苏恒低低笑了一声,更加卖力地骑车。
夜晚的马路,人车熙熙攘攘,路灯虽然亮得刺眼,但夏澄抬起头,只看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