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才坐在那椅子上,根本半点想不到其墨竟然会对她下手,于是闪避不及被她逮了个正着。被掐住脖子,遏制住呼吸的感觉确实很不好,窒息让她的头脑一片空白,只能安生的坐在这软榻上,静静的看着事情发展的走向。
或许其墨是真疯了,疯得让人再也分不清是真是假。可若是她没疯,这演技竟叫她也被骗了过去。那眼里的冷若冰霜不像是假装,而眼眸深处的空洞也不像是演技能做得出来的。
而另一个人呢,凌祁,是这后宫所有妃嫔的丈夫,却不是唯一一个人的丈夫,可在那一刻,变得那样暴怒。
为了他生病的妻子,那样的愤怒。
张贵妃比其墨晚一年入宫,入宫便身处高位。跟在凌祁身边四年了,也从来没有见过凌祁会有那样的失态。三年前他知道沈家有弑君谋逆之心的时候,沉静安然的彷似一片深海,波澜不惊,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这一片深沉之下潜藏的暗流涌动。
可三年后,凌祁再次碰到了这个罪臣之女,前任皇后的时候,却变得不再冷静,只想用自己的力量将心爱的她收入自己的羽翼之下。
她想,其墨疯了,三年之后疯了。而凌祁呢,大抵在三年前让李晋年抄了沈家的时候就已经疯了,疯得病入膏肓。
那么这两个疯子,不管是真疯还是假疯,也都久病成灾,一发不可收拾。像是总算得到了这样的认知,张贵妃死死地捏紧了手中的丝帕,大约是被其墨掐的严重,眼眶红的厉害。
凌祁并没有理会那两个跪在碎瓷片上瑟瑟发抖的太监,只上前几步,将状态十分不好的其墨揽住,靠在自己的肩上。
仔细想来,他好像从来没有仔细的抱过任何一个女人,是了,一个女人也不曾有的。他们成婚两年,分开三年,一共五年的时间,已经让他彻底忘记了怎样拥抱一个人的姿势。
凌祁僵硬着,将这个失而复得的女人拥在自己怀里,渐渐的收紧,身体之间的距离靠的那么近,却好似怎样都无法再将两人的心拉近。
因为所有的宫人都在看着,用他们的那双眼,一点不漏的看的彻底。凌祁突然觉得悲哀,他什么时候连拥抱一个人的权利都没有了呢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许多知情识趣的宫人都低下了头,哪怕方才看见了事情的全部,也要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的样子。
突如其来的,众人皆是没有预料的情形。其墨原本还只是神色萎顿,精神不大好的样子。现在靠在凌祁的怀里,突然面色惨白,呼吸微弱,连带着口中漫上一点血来,直到后来便是乌央乌央的吐出了一大片,沾染到了凌祁胸前的衣衫上,大片大片的血迹将他原本明黄色的衣衫掩盖的半分不剩。
凌祁察觉怀里的女人简直软的没了骨头,察觉不对,双手扳过其墨的身子一瞧,人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你怎么了”回答他啊,到底怎么了哪怕只是说上一句话,让他放下这样忐忑不安的心啊
小德子见此情景,心下猛然一紧。皇上此番情态,恐怕对沈娘娘是半点没有忘记的。可张贵妃此时状态也不算大好,皇上又表现的极是看重沈娘娘的样子。这样的厚此薄彼,难保之后不会有人闲言碎语的传出去。便只得开口提醒“皇上,两位娘娘身体不适,是不是要去请了太医院的太医来”
被这么一打岔,凌祁只得收敛了这样又慌又惊的心绪,浓眉紧蹙,一手托住其墨的头,一手伸进她的腿弯,将她打横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