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出来的沈娘娘,只摇了摇头,长叹一声,便差人给玉屏宫偏殿制药了。
生命之脆弱,交由皇室处理的时候,却显得比生老病死还要可怕。
凌祁在听完陈太医的最后一句话之时,好一番愣怔,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刚才握着张贵妃的手已经松泛开了。
他那些天正愁怎样安置岭北受灾的百姓,也忙着安排宫中过年的大小事宜,便好些天没有去后宫。那两个药童来紫宸宫的时候,他正忙得焦头烂额,一直以为是后宫哪个妃子特意使的计策,想让他去一趟,想也没想便让德子将人打发走了,却没想到竟然是因为其墨的用药
竟然又是因为他,才将其墨置于这样的境地。
张贵妃仔细听完了陈太医的说辞,听太医这样讲,倒是凌祁自个儿作孽,将其墨的命都置之不顾,只将那药汁子通通灌了进去便好。那药如此阴寒,又是一日两次的量,加之其墨的身子并不算好。可不就是凌祁亲手将人往火坑里推吗
她心情颇有些复杂的瞥了一眼坐在床边的凌祁,伸手轻轻将凌祁的大手笼住。
“皇上”
凌祁蓦然抬头,一手止了张贵妃呼之欲出的话语,他双目恳切的看向陈太医“那她还有救吗”
千万、千万不能
陈太医闻言,掀袍下跪,背脊挺得直直的,双手交叠,额头点地,向凌祁行了个大礼。
机缘巧合之下,终究还是错了、错了啊。
凌祁一口气憋在胸口,心跳如擂鼓阵阵,便听得他轻而缓地道“寒气已进入娘娘五脏六腑,且微臣才疏学浅”
那老迈的声音粗粝得像是石头磨过砂纸的沧桑,如同暮鼓晨钟的宁静悠远。
“恐是回天乏术,药石无医。”
“皇上,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