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袖摆下总算趁着何竺之一时疏忽,挣脱了他的手,在他身侧压低了声音问他“你说要来和嫣红对峙,可这么走了一圈了,嫣红人呢”
“你不会是诳我呢吧”
何竺之在心里叹了口气,她总是这么猴急,这不是马上带她上楼吗
嫣红这人脾气也是怪得很,看这身份气质并不像是个勾栏,但偏偏就是身在这春风楼,接的客人都是自己想接的。
他早先就让小厮过来打点了一声,没想到许久没来,那嫣红倒也愿意见他,便让春妈妈接了这单子生意。可他这回贸贸然带着其墨来了,也不知道那嫣红姑娘还肯不肯见他。
或许是他多虑,他带着其墨到了春妈妈准备好的厢房时,嫣红已经在里头等着了。
在门口何竺之和其墨默契般的对视一眼,何竺之是惊喜,其墨倒显得有些无措,撇过头竟也不想见他。
他无奈,只得敲了敲门,等着里头人让他们进去。
敲门声打断了里头潺潺而来的抚琴声,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声极为妩媚的“进来”。
其墨偷偷看何竺之的表情,还以为会看到一种几近痴迷的神态,却没想到这人一副该是怎样还是怎样的表情,甚至还有几分公事公办的意味。
大约是她眼神太肆无忌惮,也有太多的探究,让他察觉了。他偏过头看其墨,眨眨眼像是在询问她有什么话要说。
其墨深吸一口气,却是摇了摇头,指了指厢房门,“进去吧”。
整个房间布置得很是雅致,没有黄白阿堵器物来引人心烦,高山流水、淙淙流淌,连棋局都已然摆好。
嫣红身处屏风之后,见着来人也不曾出现在他们面前,还是那般安稳的坐在那里,怀里大约抱了个琵琶之类的乐器,着实是重的。
在这屏风的遮挡下,倒是有几分朦胧之感。
“何公子携着客人来嫣红这里,恐怕不单单是来看看嫣红吧”她笑,素手轻轻撩拨着琵琶的弦线,只轻轻浅浅的发出几个音。
“两年前,你可曾记得我们在这做过些什么”
嫣红看着虽是柔婉,但性子却十足十是个直肠子。何竺之想让其墨听到事情真相,心中便也没了那么多的曲折弯绕。
其墨看看屏风后的嫣红,又看看身旁的何竺之,只双眼里还残存着怀疑的神色,心里却已然大定。
何竺之啊,这人就是嘴硬。
可也就是嘴硬,这才什么都得不到。让原主什么都体会不到,这就是他最大的错。但如今解开误会,也不过就是整个计划的第一步罢了。
“两年前,嫣红被人灌酒,恰逢您和几位客商过来应酬,救下了嫣红。这便是一切,旁的,便是什么都无。”嫣红话语带笑,却还是有些许歉意在里头,“累得您被夫人误会,还因此和离唉,终究还是嫣红的错了。”
“这哪里,又是你的错呢”分明就是一句话就可以和她解释清楚的。
嫣红的轻声细语没有宽慰何竺之半点,只让他无尽的回到了曾经的记忆里。
他一想到两年前的事就觉得头皮发麻,他不是不后悔,是太后悔。
他有些难堪的握紧袖摆之下的双手。
其墨与他成婚,原也就是媒妁之言,彼此皆是对对方不甚了解,凑在一起,更多就是凑合。何竺之需要一笔本金做生意,张其墨这个女人究竟如何他并不在意,只需要她在内在外皆是尊重自己便好。他觉得满足,但其墨却想要的更多。
她想要丈夫对她的关爱,对她的欣赏,哪怕不会一直陪着她,但也绝对是个对她好,对她爹也好的丈夫。但